“你啊!你啊!”農婦強笑著走上前去,將大漢攬在胸前噌怪道:“咱們都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你還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再說這一切也都怨不得你。”
農夫滿臉愁容地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嘴裏嘶聲道:“我們出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終究躲不過。大不了也就陪上咱們這兩條老命罷了,再說咱們都活了這個歲數了,人間喜樂咱們也都一一領會過。這都躲了這麼多年,現在也該是了結的時候了,隻是可憐了這村子裏的幾十戶無辜百姓。”說完他理了理衣裳往屋外走去。
農婦抹淚緩緩地跟了上去,邊走還邊回過頭去看。好一會兒方才走到門前,用勁將門一帶離開了屋子。
頭,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整個身體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留下一個人頭靜靜地躺在灰泥地上。人頭披散著頭發,瞪著老大的眼睛,臉上的表情異常驚恐。那黝黑的脖頸被人齊齊地切了下來,脖子上留著鮮血,粘在泥地上麵混著泥沙子,猩紅猩紅的讓人作嘔。
農夫從屋內走出來不久便瞧見這顆人頭。瞧他瞪著老大的雙眼,嘴巴張開的可以放下幾個雞蛋,想來被切下來的時候似乎是在拚命的喊叫。
這人頭正是村裏的王二叔,雖是個單身汗,人卻很好。九年前農夫他們夫婦兩人剛來到這裏,還多虧了這王二叔給了他們很多的幫助,方才讓他們在草廟村安定下來,不想這老好人今天竟死的這般淒慘。
農夫心中憤怒異常,拉過後頭趕過來的妻子,走上前去緩緩地蹲下身子,用手輕輕地將王二叔的眼睛合上。兩人雙雙地跪了下去,足足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繼續向外走去。
外頭好不混亂,月光下橫著的豎著的到處都是屍體。整個天空到處都是哭天搶地的聲音,如入深淵鬼鏡,好不淒厲。
草廟村的村子裏頭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騎著馬兒攔在木樁口,將唯一的出口攔住,但凡有人想從那裏逃出去,他便揮搶將來人刺死;另外三人則是騎著馬匹提著兵器在村子裏頭到處奔走,但凡見到活口都要殘忍的將其殺害,隻那麼一會兒村上的活口便已去了大半。餘下的村民見來人如此凶殘,早已失了主意,在村子裏頭猶如無頭蒼蠅隨意的亂竄。
那三人中的一個無須大漢最是殘暴,隻瞧他騎馬在村內到處奔跑,邊跑還邊揮動著手中的兵器,但凡被他兵器占住的人,大都還未來得及呼喊,便已倒了下去。
農夫趕到的時候,那大漢已經殺了好些人,隻瞧他滿身沾滿鮮血,狀若瘋狂。農夫心中燃起一陣無名火,頓時血液直衝腦門。他也顧不及其他,縱身奔了過去,揮拳便是往那大漢身上的死穴打去。嘴裏還厲聲喝道:“曹老賊,你恁地這般喪盡天良?他們都是些無辜百姓,你為何這般喪盡天良?難道就不怕因果循環,遭報應嗎?”農夫滿臉通紅,眉目上翹,說不出的憤怒。
原來那曹老賊不是別人,正是那白天藏在山坳上的白臉大漢。想來是因為他白天憋在山頭上憋了一肚子的氣,心裏不順至極,這時候正好殺些人發泄發泄一下。此刻他猶如瘋子一般,早已殺紅了眼。臉上身上到處都灑滿了猩紅的鮮血,猶如修羅鬼物一般。這時徒然見有人縱身過來,隻以為是哪個慌不擇路的村民。揮動手中的兵器,就要將來人擊斃。
他徒然聽到來人的聲響,頓時給嚇出一身冷汗。他來不及細想,趕忙向一旁一躍,凶險異常地逃脫了性命。落地時,還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心裏雖然驚怒異常,臉上卻是“嘿嘿”地笑著。就著月光看去,別提有多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