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婆娑的太後看著淩祁跪在地上,一陣心疼,連忙讓身旁的沐荷扶淩祁起身,卻被淩祁直接拒絕。
“母後,淩祁這次是來拜別母後的,隻希望母後不要多怪罪於淩祁。”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祁兒,母後怎麼待你,你難道都不知道嗎?”精致的繡帕抹去臉上的淚痕,“母後隻想你在宮中多陪伴一陣,你卻不肯。”
太後的話讓淩祁不自然的低首,“母後,淩祁要提前出宮,其中的原因您比誰都清楚,不是嗎?”抬頭,噙著似笑非笑的麵容回道。
抹著淚的太後看到那抹似笑的麵容,覺得很是不真實。
到底有多久了?到底有……多久沒有看到祁兒笑的樣子了?似乎祁兒十歲以後就幾乎沒有笑過,別說笑,連話都幾乎不出口了,當時讓她驚慌失措,一度認為是自己的錯,所以之後加倍的補償於祁兒。
“祁兒……”帶著迷惘的語調,讓太後目光都開始迷離,似乎眼前站著的是當年僅僅十歲的祁兒,那張一貫天真的小臉,用一派正經的腔調說:“母後,皇兄真的這麼討厭祁兒嗎?”
或許,祁兒出宮會比較快樂吧?
太後微微彎下腰,摸著淩祁臉上的輪廓,眼睛噙著淚水,吸了吸鼻子,沒有一絲開玩笑意味的說:“祁兒,母後隨你出宮吧。沒有你,母後在這宮裏一刻都呆不住。”
淩祁偏過頭,“母後,您還是對皇兄好點吧,隻有皇兄能照顧好你的身體。太醫說了,現在您身子用的藥都是稀缺的,淩祁如今還沒有這個能力好好照顧您,等淩祁有這個能力時,淩祁一定帶您出宮。”
“真的嗎?”語帶希翼的問道,但太後自己也清楚,自己說的話是多麼不現實。皇帝才登位不足一年,若是她出宮,必定引人非議,即使皇帝親口說可以讓她出宮。
“嗯。過些日子王府置頓好了,淩祁會請母後來看看,淩祁以後也會多多進宮,你不用擔心。”
“好好好。”一連說了好幾句,飽含欣慰的笑容在一個人的眼裏卻尤為刺眼。
魏晏看著裏屋的情況,低聲對淩淵晟說:“陛下,可要進去?”
“不必了。”別人母子情深,可輪不到他這外人。“回宮。”
“諾。”魏晏望了望前麵還握手惜別的兩人,靜悄悄的跟隨淩淵晟的腳步離開。
沒有接到陛下讓他回去的消息,瑕隻能繼續道淩傲宮的內室學習。一早上小引子說的幾句話讓他有些害怕,卻又沒有解決之法。
李崇看瑕一直重複摸著自己的手背,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擔心的瞧了眼被桌子遮掩的地方,問道:“君子可是身體不舒服?”
“啊?”瑕懵了下,然後立刻回道:“沒有,先生誤會了。”
如果瑕看得見的話,就能看見李崇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曖昧,而後假意咳嗽了幾聲,繼續講解手裏的書本。
瑕咬了咬下唇,拿不定主意,終於在過幾刻鍾後開口道:“先生,陛下生氣的話,我可以怎麼做?”
李崇訝異的看著瑕,良久才放下書,“君子,這句話其實應該問您自己,論誰在陛□邊呆的久,那還得是您。”不過不知道是怎麼個惹怒法。李崇不禁好奇的想。
“我……我不知道。”他絲毫沒有頭緒。“先生覺得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看來這君子真的是完全一點想法都沒有。李崇無奈的搖搖頭,“君子何不想想怎樣才能讓陛下高興呢?隻要陛下高興起來了,那麼君子之前犯的錯自然是可以免除一點了。”
“是嗎?”可是怎麼才能讓陛下高興?他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這是李大人都解答不出來的問題。
李崇還準備接著往下說的時候,內室的門被人打開,他回頭望了過去,發現正是剛剛瑕問的正主兒。
他屈身行禮,“臣叩見陛下。”
聽到李崇的話,瑕頓時慌神,連忙起身,也許是過於緊張了,他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吃痛的皺眉不敢發出聲音,趕忙行禮道:“叩見陛下。”
淩淵晟看了眼李崇,“你們都退下。”
“諾。”李崇很識趣的應道,很快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魏晏自是聽話的離開,將門關上,對那還沒走的李大人投以一個疑問,隻見那李大人忍著笑意,對他使了個曖昧的眼色,揶揄的說道:“陛下這是真的喜歡那君子呐~。”
魏晏冷冰冰的回道:“李大人想多了。”在聽到李崇伴著那含糊不明的笑聲離去後,魏晏看著那扇已經關得緊緊的大門,若有所思。
淩淵晟冷然的看著那不知如何是好的瑕,“過來。”
瑕緊張的深呼吸,手都不由的顫抖,辯尋著聲音走到帝王的麵前,向前的腳似乎踩到了帝王,他馬上收回腳,一臉害怕的樣子,不知道下一步該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