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2)

芮誠看著牆上掛著的畫,滿布皺紋的臉上漾著難得的喜意,距離下毒時間已經過了半天,現在已經天亮,宮中還未傳來消息,想來這毒……是成功了。

手放在腰後,食指摩挲著拇指的厚繭。用這麼一幅畫換來天下難得的毒藥,不虧,雖然那張畫是他的珍愛之物。

“將這畫送到那家人手上吧,還有替老夫轉達一句話。”回過身,滿帶深意的對窗外的人說:“鸚鵡多嘴,容易被懲。”

窗外立著的人沒有回話,隻是等芮誠離開後潛進屋子,將牆上掛著的畫收起,屏息離開。很快就聽到家丁喊叫的聲音,他輕躍上屋頂,沿著屋頂的方向離開丞相府。

芮誠不悅的看向那大喊的侍衛,“出了何事?”

“回丞相,有人闖進了丞相府,似乎是從您書房出來的。”

“什麼!”臉色大變,芮誠腳步匆忙的趕回書房,然後盯著那失去畫的牆,麵露悲戚,喃喃自語,“老夫的畫——!”

後麵追上來的侍衛恰巧就聽見了這話,然後看向那牆上掛滿五幅畫的地方出現一個空處,“丞相大人……?”

芮誠猛地回頭,目光陰翳,讓侍衛不敢與其直視,“給老夫找出那賊子!務必要將老夫的畫追回來!”

“是!”

撫著瑕的臉,掌心感受到那溫度,淩淵晟才覺得這人是真的睡著了,沒有離開他。

魏晏看淩淵晟的樣子,適時站出勸慰道:“陛下,您已經兩餐未用,是不是要先吃點糕點?”

“不必。”緊握瑕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一吻,“魏晏,立刻準備,朕要出宮。”

“……諾。”魏晏沒有多問,馬上返回淩淵晟的寢宮,給淩淵晟準備出宮的衣服,還有一輛馬車。

天色陰沉,國都的街上不如往日熱鬧,小雨點滴落在臉上,大喊道:“下雨啦!”很快,賣傘的攤位擠了些人,百姓紛紛賣傘,而不是選擇回到各自的家中。

原來是大家聽聞今日奉陽妓館的花魁花舞會出來采購東西,所以都決定逗留在此處等候。

男人等候的原因是為了一睹傳聞中傾城之容的花魁,而女人則是為了看那花魁是怎樣一個裝扮,自己可以看看,學習學習。

雷聲響起,沒有淹沒街上之人的熱情,等眼前看到出現一抹紅色後,眾人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四個年輕的男人抬轎,他們均有一張英俊的臉,不言苟笑目視前方,衣襟鬆鬆垮垮的露出一點胸膛,讓迎麵走過的街上女子、婦人紛紛害羞的撇過臉,然後又會透過手中的紗巾小心的瞧著。

紅色的紗幔從矯頂披撒而下,長於轎子底部,黑曜石珠簾傾瀉而下,底部係有烤藍鈴鐺,風吹過或晃動就會帶來一陣又一陣的脆耳鈴聲。他們能隱約的看見轎中坐著一人,似乎是為了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狂風吹過,紗幔被吹起一角,很快又被黑曜石珠簾固定住,但那匆匆一瞥還是讓不少人看見了裏麵人的容貌。

“好美……”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喃喃道出,可惜那美感並沒有維持多久,大雨落下,將轎子淋濕,迫不得已隻能抬著轎子到一個屋簷下暫時躲雨,眾人沒有散去,紛紛也躲於其他屋簷下,眼中的探究和癡迷一個接一個的增加。

轎中坐著的花舞看到這情景,滿意的勾起紅唇。不枉她冒著下雨天也要出門,這若隱若現的效果是最佳的,便於她提高身價。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沒有維持多久。

撥弄起一撮頭發,花舞百無聊賴的透過紗幔看出去,隻覺得那雨越發的大,讓人煩躁不已。突然,紗幔上被濺了大片雨水,伴隨著的還有汙泥,一向喜歡盡善盡美的花舞看紅紗上的汙痕,越發的忍不住。這是她最喜歡的轎子,眼看紅得似血的紗幔就這麼被毀了,一時沒有維係自己的高傲冷豔,怒的掀開轎簾,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好奇的朝她看來,她不悅的順著那些人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一個黑色簡易、普通的馬車停在前麵鼎鼎有名的神醫鋪子。

“嗤,我還以為是誰,不就是個看病的?”眼尾輕挑,嘴角勾起個不屑一顧的嗤笑,轉而看自己形狀美好的指甲,見眾人還沒回神,她不甘的再次看去,然後就看到馬車上下來一個戴鬥笠的男人,他將紫光檀馬紮放在全是雨水的青石板上,然後卑躬屈膝站在馬車旁,不久轎子裏又出來一人。不,或許應該說是兩人。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沒有大戶人家愛用的複雜花紋,寬大的帽子遮住他大半張臉,周身圍繞一股冰涼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那人懷中明顯抱著一個人,大家都有些好奇那懷中之人長什麼模樣,可是不管他們怎麼使勁的看,也隻能看見露在黑色鬥篷外的一雙白色靴子,很平常卻讓人不由注意了幾分,等三人一齊走進醫館後,才看見一個麵容冷毅的人下車,沒有半點遮雨的東西,沉默的將那地上的紫光檀馬紮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