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妓館,近年來唯一蟬聯兩屆的花魁花舞,此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從未有這種感覺的她,亂了。
為什麼會癡癡的看著那個連容貌都看不清的人?
冷硬沒有弧度的唇白了顏色,身影略有悲戚之感的人護住懷裏的人上了馬車,然後等那馬車經過她的轎子時,她竟然有些羞澀的偏頭,不敢直視,明明……那人根本不會看見她。
“那些人……是誰?”看著那馬車消失的盡頭,花舞問道。
守在轎子四周的男人同低頭,齊聲答:“不知。”
連他們都不知道,可能晚上要來的貴客知道一二?花舞知道自己陷進去了,為了一個背影就陷了進去。
“回去吧。”空氣中留下個軟膩的聲音,待眾人回神時,一直期盼看的花魁已經離開。
一手固定懷中人的頭,以防馬車波動時會傷了他,眉宇中有著化不開的煩亂。
“慕陽說沒有辦法醫治你,縱使朕開出的條件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這樣的話……他是真的沒有辦法醫治你吧?”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柔意,卻很快被掩蓋,“朕要你活著,若是你撐不過——”唇線繃得略直,眸中有一瞬間的決然,“朕不會讓你離開,不會。”抱住瑕頭的手不由加重了幾分力氣。
抱著瑕回到寢宮,一同躺到床榻上,和衣並睡。
“今日朕不批閱折子了,就這麼陪你睡一天,你覺得可好?”雙眼鎖住沉睡的人,“若是你可以這麼一直陪在朕身邊就好了。”湊上自己的臉,往那還有一些溫度的臉上淺印上一吻,而後依依不舍的離開,“朕會讓人盡快找到畫中所有之地,到時你陪著朕一起去,如何?”
貼著臉,那人一直沒有回話,唇角也一直勾著,想來是做了什麼好夢吧?
剛毅的臉霎時布上陰狠,青筋突起的手掌放在那柔弱、好似一掐就會斷的脖頸上,慢慢加重力氣,可是沉睡的人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連一點痛苦之色都沒有,唇角依舊向上勾起,十分安然的睡著。
“為什麼你不醒,你就真的不怕朕真的殺了你?朕要你醒!”眼露凶光,手上的力氣加深了一分,到最後關頭的時候,淩淵晟卻鬆開手掌。
他知道,這人已經陷入了沉睡,即使自己掐死他,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剛剛隻要他再用力一分,這人就會永遠的離開自己,沒有一點可能醒來。
帶著繭的手摩挲著脖頸上的五指紅痕,很是懊惱,“痛嗎?朕不是故意的,朕……隻是害怕……”即使自己親生母親死去也沒有流淚的眼睛流出溫熱的淚水,“朕隻是太害怕……你會和那人一樣離開朕……”
若是魏晏此時在這兒,就會訝異的看到,自己一直以為冷心冷清的主子現在如同一個小孩一樣,急需別人的安撫。
身體不自覺的彎曲,靠近那睡得平整的身體,然後粗魯的拭去臉上淚水,還帶著水意的手貼著那張沉睡的容顏,接近癡狂的自言自語,道:“即使將你變成活死人,朕也不會讓你離開,七日後你一定要醒來,一定,知道了嗎?否則——”閉上雙目而後又緩緩睜開,原本還有些水潤的眼睛裏有著狠意,“瑕,朕想要這麼叫你一次,所以……你一定要醒來呐~。”
魏晏守在門外,聽到裏麵沒有動靜,心裏就越發的不安。
陛下的情緒不太對,從慕陽封房間出來後。望著天色,魏晏覆上一抹擔心。
小引子打開瀚宇宮偏殿的門,站在後麵的小喜子手上端著一些飯菜進去,一眼就看見窩在床腳極度不安,抱著長皇子的薑千雪緊張兮兮的看向他,著急的晃著一隻手,一遍又一遍的說:“不是,不是我!”
縱然小喜子一向心情好,現在也一點都笑不出來。自己的主子生死未卜,這廂雪嬪娘娘又無辜受連累,還有那長皇子,一出生下來就曆了波折,一切的一切讓小喜子隻能歎息。
端著飯菜走進雪嬪,看雪嬪的身子僵硬了幾分後,他停了下來,將端盤放在桌子上,不由說出:“雪嬪娘娘,現在我們君子生死未卜,所以您最好呆在這裏。我們知道與您無關,七日後自然會放您出來。”
小引子告訴他,魏公公說陛下現在情緒不穩,若是發現雪嬪娘娘當時在現場……
往雪嬪娘娘和那還在安睡的長皇子身上看一眼。
也許到時陛下會在盛怒下遷怒,雪嬪娘娘和長皇子不知道能不能難逃一劫。
小喜子是不信這話的。
在他看來,陛下未必這麼擔心君子的安危,不然也不會在這種雷雨天氣還將君子帶走,不考慮君子的身體是否適合搬動,不過魏公公既然這麼說了,對於一直以魏公公為目標的小喜子也將信將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