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柳留梅試講動地驚艾教授初臨二次情(3 / 3)

但是,艾教授有些自賤形穢,他那已沒有多少彈性的肌肉、近乎瘦骨棱峋的身架,同女弟子的豐韻、線體的婀娜落差太大。她整個兒像躍出水的鯉魚,眼前是波光鱗鱗,金光閃耀。而自己則因衰老帶來的醜陋,不禁感慨: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艾教授從心理物質兩方麵都不敢輕易的發動這場不對稱戰爭,但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把他逐漸推向硝煙彌漫的戰場。

在人生的進退出入之間掙紮,九思難下筆。艾教授輕歎一聲“還是第二空間好。”

“什麼第二空間?”柳留梅裹緊著自己的被子問。

艾教授沒有立即回答,停了停才說“也是個哲學問題吧,以後有時間對你說,睡吧!”

早晨醒來,柳留梅羞澀的望著她的老師。他拍了拍女弟子的肩膀,似乎要慶賀戰爭沒有爆發,彼此的相安無事,艾教授立馬想起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話“雖不中,不遠兮!”

艾教授同柳留梅不能每天廝守著,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刨食謀生,隻有假日才能在一起。柳留梅是個既膽大又格外膽小的女孩,每次來後,總要把窗簾拉的嚴絲合縫,不透一點陽光,這才自由自在的窩在房間裏,從不敢外出曬衣、散步。但在兩人世界裏,她是條太自在的魚,可愛的精靈。兩人世界既是海闊天高又非常逼仄可憐。

這樣的洞穴似的生活,何日能見天日?

“我們去郊遊吧!”柳留梅提議。

艾教授同意,封閉的空間不透氣。

世紀末的6月4號,學校因故放假。

這天下午,兩人殊途同會於郊野龜伏似的丘陵,放鬆了半天,返回時艾教授建議回他那裏共進晚餐,她有些遲疑。原因是前幾天她同母親洗澡的時候,老媽突然關注女兒的乳“頭,媽的眼裏似乎有個問號,柳留梅原本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的有一半縮在裏麵的乳”頭,怎麼像紅櫻桃一樣挺在外麵呢?二十世紀末葉的母親是異常敏感的,也是很懂得時代潮流的,但母親沒有說什麼。柳留梅懷疑這變化是否同留在老師家有關?

艾教授也並非一定要把柳留梅留下,是在有意無意之間,但他覺得兩個人比一個人留在黑暗中要好的多。他有當無的建議,采用拋錢幣的方式決定她的去與留。把一元的錢幣拋向空中,落在地麵的向背來定,幣的反麵是一朵盛開的菊花,菊花向著天就留下。本來決定拋一次,可第一次錢幣在地上蹦了幾下是朵菊花,柳留梅說他拋的高度不夠不能算,由她來拋,她狠狠的將錢幣拋向不滿晚霞的粉紅色的天空,落到地上蹦到他的腳麵上再落到地麵,還是開的一朵菊花。柳留梅說他的腳不該碰錢幣的。她又拋了一次,落在地上竟蹦也不蹦,依然是朵菊花。柳留梅想,上帝今天偏愛他。

柳留梅從臨山坡的路邊溝裏的檢起一塊有兩個大紐扣般大的沙石片,萬古時光把它打磨的厚薄均勻,同柳留梅贈給他玉石很相似,一側呈黃色,一側顯淺白費心機。

“以這沙石片為鬮物,黃色在上,隨君背後行。如何?”艾教授以笑代答,他仿佛回到了童年,人是很難的回一次童年的。

柳留梅向上一拋,旋即落下,彈蹦了兩下,石片安靜的躺在大地上,黃麵向著青天。

他吟誦著:亙古砂石遞捷音!

一向不信邪的他也有些納悶,柳留梅無可奈何而又小鳥依人的跟著勝方默默無語的走著。走了一小會,勝方突然想起什麼,快步往回走,尋著回她拋起的那方沙石。

“太陽快下山了,你不是想回趟家?你回去吧!”他回頭說,“剛才玩的挺有意思,稱得上遊戲人生。”

她遲疑了三秒,掉頭走了。

好久沒去山野,半天的山路和野徑,走得有點乏。回到家艾教授在紫砂壺裏泡上淡淡的茶,獨自慢慢地品味,望著窗外天幕漸漸下落,記掛著拋砂石的女孩是否到了家?他有些自責,不該玩的這麼晚讓他回家。

臨近九點,柳留梅還沒來電話說已到家,他又不便往她家去電話。雖然很困,也難以安心躺倒,心安方能安眠。應該給她裝備個手機,可好一點的手機價格不菲,老伴十年問醫,花去三十多萬,囊中空空,一個窮老頭還鬧啥感情?正胡思亂想時,聽得後門有輕微的敲門聲,這麼晚了該是誰呢?女婿關照,晚間有不速之客的敲門聲,不要開門。但遲疑了一會,還是開了個門縫,這年頭竊兒不放窮教師在眼裏。門外站的竟是柳留梅,四目相對了一會,他敞開了無聲的門。

她說她趕上了最後一班開往家的班車,可不知何故沒有車,然後給市裏的女同學打了電話,想去借宿,可女同學的姐說,同男朋友出去了,不知啥時回來?戀愛中的女人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在街上溜達時,見電影院裏放《坦克尼克號》,早想看這部電影了,看著哭著,看完就頭也不回的來這裏了。

“怎麼不打個電話來呢?要不我早睡了。”

“怕我被人拐走?”

他給她下了碗麵條,加上兩隻雞蛋,她很快吃完了,看來真是餓了。

“沒想到打的回家?”

“你不是說晚上女孩莫單獨打的,還得經過一個亂葬崗,還真覺得不安全。”

待到睡下時,她望著一旁沙發床上的他說:“這個鬮可不是隨便鬧的,注定今宵要同貴人在一起。

“睡吧,你才是貴人啊,我真的困了,心也安了。”

看到身邊的那人那臉那眼已入夢境,柳留梅側過臉,輕輕地在那臉上虛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