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費城長大,童年生活過得很是困苦。那日,他走進一家銀行,問道:“勞駕,先生,我可以在您這裏工作嗎?”一位儀表堂堂的人彬彬有禮地回答說:“不,孩子,我想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夠了。”
難過、遺憾在孩子的臉上表露無遺,他隻能拚命吸吮那根用一分錢買來的甘草棒糖,要知道從善良虔誠的姑媽那裏偷來一分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孩子麵頰上流過,孩子忍著不出一聲。他沿著銀行那潔白的大理石台階跳下來。那個銀行家用很優雅的姿勢彎腰躲到了門後,也許是怕被孩子扔來的石子打到。孩子又拾起一件什麼東西,卻把它揣進那又破又舊而且顏色褪了一大半的上衣裏去了。
“過來!小孩兒。”孩子真地過去了。銀行家問道:“告訴我你拾到了什麼?”孩子回答:“隻是一個別針,我想你不會喜歡的。”銀行家說:“孩子,你是個乖孩子嗎?”“當然。”孩子回答。銀行家又問:“你相信主嗎?——我是說,你上不上主日學校?”“是的,我上,我當然上。”
接著,銀行家取來了一枝用純金做的鋼筆,用純淨的墨水在紙上寫了個“St Peter”的字眼,問小孩是什麼意思。“鹹彼得。”那孩子在幾秒鍾後輕輕回答。銀行家告訴他這個字是“聖彼得”,孩子說了聲“噢”,顯然他知道自己先前念錯了。
然而這個男孩並沒有因此被銀行家恥笑,相反,後來男孩成了那位“紳士”的合夥人,得到了他百分之十的投資利潤以及他的女兒。當然,說到今天,銀行家的全部都屬於他的了。
聽完叔叔的這個故事,我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在城市的一家銀行門口找別針兒。我盼著哪個銀行家會把我叫進去,問我:“小孩子,你是個乖孩子嗎?”我就回答:“當然。”他要是問我“St John”是什麼意思?我就說是“鹹約翰”。然而我今天碰上的這個銀行家絕非故事中的人物,而且他並不是儀表堂堂,他的相貌、談吐讓我相信他應該會有一個女妖一樣的孩子。因為那天他對我說:“小孩子,你撿什麼呀?”我非常謙恭有禮地說:“是一個別針,別針,你知道嗎?就是這個。”他說:“讓我看看。”說著他把別針拿了過去。我摘下了帽子,已經準備跟著他走進銀行,變成他的合夥人,再娶他女兒為妻子。但是,噢,天啊!你知道他說了什麼?他說:“別針是屬於銀行的,我是這所銀行的主人,而你這髒得要命的小東西應該滾遠點,下次再見麵,也許狗會來招待一下你。”看來沒有再和他交談的價值了,於是我離開了,這就是我發現的生活。那個混蛋不但沒有給我一分錢,還拿走了我從商店剛買來的別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