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夜空,像無邊無際的大海,深幽無比。
人們似乎都早早的睡了,街道上漆黑一片,在街道的盡頭,亮著燈,那是一家客棧,客棧裏圍坐了十幾個人,個個手持兵刃,看來都並非常人。
客棧內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店小二與掌櫃也都沒了蹤影。終於,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按捺不住了,他手持大鐵錘,向客棧外走去,張望了幾眼後,便失望而歸,坐回座位,忍不住連聲歎氣。此人姓金,單名一個力字。
“天幹氣燥,小心火燭。”打更人提著燈籠,打著竹竿,走過各家各戶。忽然,一道紅光飛過,似流星一躍。“哪失火!”打更人驚呼,回過神後發現四周漆黑,不似曾有火光出現。打更人以為自己看錯,正欲向前走去,忽覺頭頂一涼,一陣風吹過,回頭之後卻發現並無別人,也不多想,隻望早早收工,回去睡覺。“天幹氣燥,小心火燭。”
而在客棧門前,卻落下三人,是一女一男與一僧。其中的少女約二十出頭,長圓形的臉上長著一雙烏亮烏亮的大眼睛,晶瑩透澈得宛如兩潭秋水。男的二十五、六的樣子,眉宇間透著英氣。這兩人是師兄妹,乃極樂城門下。男的叫葉晨秋,女的喚上官琳。僧人則一身白衣,麵容慈祥,四十多歲。是以靈隱寺出家。法號悟慧。
金力大喜,“葉公子和上官姑娘麼。”葉晨秋向著金力點了點頭,上官琳也向金力打了招呼,“金先生也來了麼”
“嗬嗬,大家都到齊了麼。”眾人一看,是一個白淨麵皮的書生,此人姓方,名書寧。見眾人來齊,他忽然將手中的折扇合起,像壯漢作偮道:“晚生自問修行尚淺,今天當著大家的麵,望金前輩接手此次大會。”金力生性粗獷,不善揣摩人的心意,隻當他是客氣,道:“這次既是你家門派的事,自然是你來當的,我們都聽你的便是。”
“方師兄真自謙,幾月不見,真當刮目相看哪!”上官琳睫毛彎彎,笑道。“原來是極樂城的上官琳師妹,失敬,失敬。”方書寧臉帶尷尬,又將折扇打開。上官琳冷哼一聲,心道:這姓方的好不要臉,既想當**,又想立貞節牌坊麼?
方書寧眉頭一皺,擦了一把冷汗,眾人聚集此地,全因師弟行走江湖時,闖下了不少禍事,本來遣回師門,訓斥一番也就罷了,可偏偏惹上了極樂城和靈隱寺,五大仙派,各有千秋,卻又互相鄙夷,師父自幼疼愛師弟,但為了保全師門麵子,隻得狠下心來說出清理門戶的話來,但聰明點的誰看不出,這清與不清,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但偏偏就是有許多不聰明的人,
“如今天下誰人不知,方公子乃五大仙派之冷雨軒掌門人鬱行雲的得意門生,天下聞名的後起之秀,這次大會當然由你指揮的。能者居之嘛。”
“隻有方公子才是此次大會的不二人選呀。”不少人異口同聲。
……
“我看也莫爭了,還是沒有最好。”葉晨秋此言一出,方書寧大喜,不住拍手“如此甚好。”上官琳卻小嘴一翹,冷雨軒的醜看不了了,輕聲嗔道:“師兄,你……”話說一半,卻見葉晨秋搖了搖頭。
悟慧默默讚許,心道:這少年知書達理,性子溫厚,極樂城主有其子,定能化了冷雨軒和極樂城的不和。
“咚——天幹氣燥,小心火燭。”聲音漸遠,金力急忙起身,心急火燎道“三更天了,再不去就晚了。”上官琳有心炫耀,嗬嗬笑道:“放心,禦靈而飛,一瞬即到。”葉晨秋擺了擺手,正色道:“也是時候了,我們走吧。”
一瞬之後,當客棧老板渾身發抖地從櫃台後探出頭時,客棧早已空無一人,一張八仙桌上,留下了一兩金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