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傑看著魏禮軍,神色不變,並不回答他的問題:“痛極、恨極,你心中有了巨大的仇恨,神的力量通過仇恨投影在你身上,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既然你現在來到了我這裏,估計你也有了準備,你想好了要怎麼樣複仇了嗎?”
那魏禮軍自妻子死後,心中的仇恨日益漸盛,短短的時間內就超過了一個普通人類心理承受負麵情緒的極限,那種情況下,他雖是沒有明確信仰複仇神,但他的心境卻暗合複仇之神的教義,自然,夏元傑很輕鬆的就通過他心中的仇恨,在夢中感召了他。魏禮軍受了複仇之神的感召,現在已經是一個牧師了,對教會的事情,他從複仇神那裏知道一個大概。
“為什麼您不救她!”魏禮軍依舊不依不饒的問起來,眼神是那樣的絕望無助。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嗎,你一定要從我這裏得到回複嗎?”見到魏禮軍默然的流著淚,夏元傑歎了口氣,“因為複仇神不會憐憫那些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外物的人,隻有自己強大起來,向那些迫害自己的人複仇,才能得到神的庇佑。你的妻子是一個非常非常善良的人,這點神知道也很欣賞,但是神沒有救她,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善良的表現方式不是除去罪惡,而是彌補罪惡造成的傷害,神對這點很不喜歡。”
魏禮軍聽了這話,不哭反笑,狀若癲狂:“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是複仇神的牧師,我怎麼會不知道!複仇神不反對善,也不反對惡,他所反對的是弱小者的怯懦,他反對的是對於強權的妥協。複仇神,您雖不善良,可是你卻比那些偽善的神還要仁慈,您雖不邪惡,但是卻比那些隻會恐懼凡物的惡魔還要強大,讚美您,至善至惡的複仇神,我魏禮軍要讓那些害我愛妻的人生不如死!我願意追隨您,直到我靈魂消亡!”
由於布置了靜音結界,夏元傑倒也不擔心其他人聽見,此刻隻是看著魏禮軍,見他神情已然變得亢奮癲狂,心中哂笑:什麼至善至惡,也不過就是仗著這個世界沒有神,還能裝裝,在前世,複仇神可是撲街的貨色。一旦複仇神的信徒完成了複仇,自己也從弱者變成了強者,他要是還支持複仇神所謂的“弱者反抗”就怪了,而且更加悲劇的是,複仇神很多信徒都是被自己人幹掉的,畢竟複仇者在複仇的過程中本身也在製造仇恨,自然也是別人的複仇對象。複仇神的信徒這麼苦逼,要是他能厲害起來就怪了。還至善至惡?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小神。
夏元傑雖然是複仇神,但是他骨子裏麵還是很反感神祇的,見魏禮軍如此讚美神祇,心中不爽,但是麵上卻是不顯,平靜的打斷魏禮軍道:“你可想好了如何複仇了嗎?”
“我要用最惡毒的神術,讓他們生不如死,我要把那一家子人的靈魂慢慢折磨,直到我死。”魏禮軍原本很溫和的一個人,現在卻是滿臉的惡毒,想來也是,自己摯愛的妻子無辜慘死,是個男人都會變得殘忍的,當然那些用情不專的另算。
夏元傑搖了搖頭,如果隻是這樣,自己花了這麼大力氣可不是為了得到一個劊子手,當即對魏禮軍用了崇敬術和暗示術。
那魏禮軍不知其中奧秘,隻覺得周身氛圍一變,變得神聖肅穆起來,正當他疑惑的時候,就聽見夏元傑淡淡開了口:“你現在不僅僅是那個名叫魏禮軍的醫生,你更是吾主的牧師,與你而言,複仇固然重要,但是吾主更重要。”
在崇敬術和暗示術雙重神術作用下,以及魏禮軍本來就是信仰複仇神,他不覺得這句話有任何問題,安安靜靜的等待夏元傑的下文。
“你複仇的對象有問題。”夏元傑沒什麼表情。
“怎麼會?難道他們不該死?難道......”
不等魏禮軍說完,夏元傑就打斷道:“你的妻子死於醫患糾紛,直接原因是那一家子潑皮,但你知道醫患糾紛根本原因是什麼?重要原因是什麼嗎?”魏禮軍眉頭皺起,他沒想過這麼深。
見魏禮軍茫然的搖了搖頭,夏元傑也不賣關子,“根本原因是因為華夏的人口實在太多了,醫療資源不夠。至於直接原因,則是利益集團把你們醫生護士當做替罪羊賣掉了。”
“利益集團?”魏禮軍眉頭皺的更深。
“是的啊,利益集團無處不在。往小的說,一個公司裏麵搞技術的是一個利益集團,搞營銷的又是另外一個集團,往大了說,華夏是個利益集團,俄國也是一個利益集團,甚至人是一個利益集團,螞蟻也是一個利益集團。至於是哪個或者哪幾個利益集團賣掉你們醫生護士,我想,你心理應該很清楚。”見魏禮軍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夏元傑點了點頭,遞上一疊紙,道,“你若要複仇,有三個層次:最次,折磨那潑皮一家,讓他們生不如死;中間,組成一個新的利益集團,讓那些出賣你們的人永世不得翻身,一輩子在底層;最高,讓醫療事業高速發展,提供足夠的醫療資源,避免類似事情發生。這些都可以作為你複仇的手段以及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