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獅大廈頂層會客廳,何文客套地交代前台去給他們沏茶,黃天鵬叫住了他:“何秘書,坐吧,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我們就走了,你別忙活了,快坐下吧。”
何文頗為尷尬地坐了下來,黃天鵬直奔主題問道:“還是上次那個老問題,安仲輝彙往境外的那筆錢是通過一個以你為法定代表人的廠家一般戶彙出去的,我們現在懷疑你跟這筆錢乃至這個案子有關係。”
黃天鵬看何文一臉局促不安的樣子,感覺他的心理防線有所鬆動,繼續問他:“也就是說安仲輝從公司賬戶轉走那筆錢的事你是知道的,他不是財務,是怎麼做到把錢拿走的?”
何文無法掩飾自己的驚慌,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稍微鎮定了一下說:“最早的時候,安仲輝說需要一個公司賬戶用來轉賬,我是知道有那麼一個剛開了沒多久的一般賬戶,不能取現金,但可以轉賬,因為平時很少用,而且,公司的法人是我,開戶的人名章也在我這裏,所以我答應幫安仲輝這個忙,既然是他轉來的錢,我就幫他轉出去了。然後,就在前天,廠長告訴我這次出廠的電腦和配件總共有1千萬左右的貨款,客戶已經打到那個賬戶上了,我當時就嚇了一跳,可是,這事情吧,太湊巧了。我事先也不知道啊!”
黃天鵬不動聲色地問了句:“那個廠長叫金福,對麼?”
何文開始不停地抹額頭上的汗:“啊,這個,我,我不清楚啊!”
黃天鵬嚴肅地喝道:“何文,如果你作繭自縛,那誰也救不了你,事實上,自從發現了你幫安仲輝往境外彙款的線索後我們就有理由懷疑你參與了這起謀殺案,我們一直在給你機會,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交代!”
何文想了想,擦了擦一腦門的汗,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不說你們也會查到的,那家電腦配件廠是老安總收購的,當初具體的情況我不太了解,隻知道去年年底老安總說有家生產電腦配件的廠子快倒閉了,他想低價給並了,然後以我的名義去過戶,但事實上,負責生產、銷售、發貨的都是金福,我主要是跑公司、稅務和銀行這些瑣碎的事。說實話,廠子規模也不大,今年才開展業務的,基本上還沒什麼資金往來,上個月安總讓我重新去開個一般戶,沒說有什麼貨款要到,剛好安仲輝找我說要用一個公司賬戶來轉筆錢,我也不敢得罪他啊,就幫他把錢轉走了,反正是彙到他個人的賬戶上,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
黃天鵬分析他的話覺得還是有一定的水分,便想敲打一下他:“幫助別人轉賬,金額達到上千萬,你不怕追究你企業法定代表人的責任麼?假如是洗黑錢,可以判你多少年,你不應該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何文又歎了口氣說:“我在銀獅打工也很多年了,承蒙老安總看得起我,而且,我們也是親戚,別說是小輝求我,就是他隨便命令我幹個事情,我肯定也會辦了的,哪考慮那麼多啊,錢都是他們家的,轉過去也沒落我口袋,我一分錢便宜也沒占,對得起良心就好了。要真有事,老安總不會不管我的死活。我也是在給安家賣命嘛,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