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出了這樣的事,覺羅鄉君豈可善罷甘休,外麵的事她管不了,府裏麵卻是她的地盤,她怎能容別人在她的地盤上作鬼。
可惜,她的調查並不順利,哪怕是把當初所有在場的下人抓起來一一拷問,得到的供詞都很含糊,當初那些人都被年斌吸引了注意力,到底是誰說的年富的下落,大家記得都不大清楚。
查來查去,覺羅鄉君覺得玉煙有很大的嫌疑,要不然怎麼那麼巧,剛好她來了,年斌就發飆了。
可是她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這會兒也沒用了,因為年斌又重新迷上了玉煙,而且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年斌功利心重,得勢時容易自得,失勢時更容易心灰,說白了就是韌性差。
他在滿京城丟了大臉,又被革職,身上隻有個秀才功名。在四品到處走,五品多如狗的京城,一個小小的秀才委實不算什麼。
好麵子的年斌隻得整天關在府裏,哪怕禁閉期限到了,也不見他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整日守著玉煙,美其名曰要過普通夫妻的日子。
這句話可把年斌正經的福晉得罪壞了,可惜她是個沒本事的,隻知道找覺羅鄉君哭訴,指望著婆婆給她出頭。
覺羅鄉君是誰,自己不想得罪兒子,竟反過來忽悠著兒媳去找玉煙的麻煩。
可玉煙早已今非昔比,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既不怕覺羅鄉君的毀容大法,又不怕肚子裏的孩子有危險,行事自然張揚,又有青兒時不時的撩撥,直把二房搞得烏煙瘴氣。
而年熙也並不輕鬆,因為等到下一次年羹堯十月回京後,他就要被過繼給隆科多了。他要盡全力躲過這個坎,就算躲不過,也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爭取就算在佟府也不會被李四兒拿捏。
利用玉煙吸引住覺羅鄉君和年斌的注意力後,年熙開始著力發展自己的勢力。
藥鋪都是給平民百姓看病拿藥,還要收購大量藥材,能做到收支平衡就不錯了,想靠它賺錢不容易。
而且按照年熙的想法,藥鋪是用來掩飾和經營名聲的,所以他並沒有隱瞞自己開了個藥鋪的事。
覺羅鄉君知道年熙的藥鋪後,還暗地裏派人盯了藥鋪一個多月,每日進賬出賬算的比年熙這個主人都精,在確定年熙這個鋪子不賺錢之後,她便放鬆了警惕。
年熙真正賺錢的鋪子是胭脂齋,可胭脂齋畢竟是賣脂粉的,年熙不好自己出頭,便想法悄悄給長生和玉露兩口子脫了籍,把胭脂齋掛在長生名下。
年熙畢竟是做了十幾年的官的,他比覺羅鄉君的優勢就是自己是男人,覺羅鄉君能掌握他在府裏的事,卻握不住他在外頭幹什麼事兒。不過是給身邊人脫籍,去衙門走一圈兒就是了,在找個借口不讓人到處說,也沒誰為這麼個小事特意到處說的。
說白了,整個京城權貴如雲,哪家開鋪子不是這麼幹的,說不得那些小吏轉臉就忘了。
這就跟李四兒抓不住嶽興阿在外頭做什麼一樣,隻是嶽興阿自小被李四兒嚇呆了,潛意識裏覺著李四兒無所不能,也就不敢在外頭搞小動作。
之前是不敢想,後來被年熙逼著逼著,便也開了竅,知道欺上瞞下了。
雖然給長生和玉露脫了籍,可這兩個明麵上還是年熙的奴才,還在年熙身邊伺候著。管理胭脂齋的老掌櫃年歲大了,以前守成還行,可現在年熙明擺著想把胭脂齋立起來賺錢,老掌櫃自覺力不從心,便極力推薦金盛做新掌櫃。
老掌櫃自己個也有兒子孫子,可這人真的是一心為主家想的老實人,見年熙看中金盛,他也覺得金盛比自己兒子更有能力,便一點私心也無地推薦了金盛。
老掌櫃姓李,並不曾賣身,全家都是平民百姓,正因如此,年熙才更感念老掌櫃幾十年的忠心,年熙也不曾虧待他,見他兒子是個悶頭幹事兒的,便把胭脂齋的采買交給他,叫他做了胭脂齋的副掌櫃;而老管事的孫子因著年紀小,還沒被自個祖父父親教成悶頭葫蘆,年熙便讓他去附了年家的家學。
老管家如何感激不提,再說金盛接管胭脂齋後,果然把胭脂齋弄得有聲有色,就算他年紀小經驗少,做事想不周全,也被李副管事默默彌補了,有這兩人合作,胭脂齋的生意果然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