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後一杯(1 / 2)

“青氣四尺!”

那凝而不散的四尺青氣在紙上升騰,眾書生詭異地全部保持沉默,青原上一片安靜。

原本因為寫出青氣一尺半詩作的楊啟,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一下子變作震驚與苦澀,似是被打擊到了。

楊躍與紅裳女子望過來的目光對視,心中也頗不平靜,看那青氣凝而不散的樣子,這紅裳女子是開啟了智竅的。

如今的天聖國,開啟智竅和打通武關的權力並非完全掌握在朝廷的手中,如五姓七望這樣的大世家,家族傳承綿延接近千年,他們也有自己的方法開啟智竅和打通武關。

南嶺肖家是比五姓七望更古老的家族,紅裳女子作為肖家重要的成員,開啟智竅倒不算一件奇怪的事。

開啟智竅後,可以掌控自身的文運,寫詩時,也能讓紙上升騰起的青氣凝而不散,不像未開啟智竅的書生寫出的詩,青氣飄飄渺渺,會散逸很大一部分。

所以紅裳女子寫出的詩,青氣四尺,大約相當於現場這些未開啟智竅的書生寫出青氣二尺半的水準。

鄭哲言寫出的詩,青氣一尺,已讓眾書生驚歎,等楊啟出手,青氣一尺半,頓時驚豔全場,而如今這紅裳女子寫出的詩,相當於青氣二尺半,一下子震懾全場,令眾書生說不出話來。

看這紅裳女子的年齡,也不過是在十八九歲之間,和在場的眾書生差不多,寫出的詩卻一下子蓋過在場所有的人,還是令人望塵莫及的青氣四尺。

雖然現在是女帝臨朝,但男尊女卑的觀念如今還是深入人心,被一介女流壓過全場,即使這個女子容顏絕世,讓人仰慕,但這種結果依舊令在場的所有書生難堪。

楊躍倒是沒有難堪的意思,他所好奇的是紅裳女子才學竟是如此不凡,若她是出自詩書傳家的大世家,這就不奇怪,但據楊躍了解,南嶺肖家那是以武運為本的,紅裳女子出身肖家,卻在詩詞上能有如此造詣,著實不凡。

跟在紅裳女子身旁的楊忌,走的是武運一道,所以紅裳女子才學出眾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困擾,此時開口道:“肖姑娘不愧是天資聰穎的奇女子,一詩成,青氣四尺,已勝世上眾多草包之輩。”

這一句話,就將在場所有書生都貶作了草包,令眾書生大怒。

“一介莽撞武夫,懂得什麼。”

“世上本是達者為先,這是聖人都承認的事,肖姑娘詩成青氣四尺,我們也佩服,你一個武人卻沒資格來說三道四。”

眾書生義憤填膺,對楊忌口誅筆伐,群情洶湧。

自古以來,文人和武人都是相互看不慣的,不過如今國朝初立不久,剛從天下大亂、妖蠻侵襲中擺脫出來,安享太平方數十年,武風還很興盛,朝中武人的地位壓過文人一頭,楊忌又是武秀才身份,對現場眾多童生資格都沒有的書生自然是態度傲慢,麵對眾人的口誅筆伐也是不屑一顧。

紅裳女子站出來打圓場,道:“眾位還未開啟智竅,等這科縣試之後,取得童生資格,開啟智竅,以諸位的才學,將來要寫出青氣過四尺的詩詞也不在話下。”

眾書生聽了紅裳女子的話後,對紅裳女子好感更增,這句話給了他們台階下,讓他們不至於太過尷尬。

張元正卻是道:“即使我們開啟智竅,想要寫出青氣四尺的詩詞,也不知要經過多少年的磨練,肖姑娘年齡並不比我們大,卻能在現在寫出青氣四尺的詩詞,才學不知勝過我們多少。”他性格方正,坦言他們這麼多人的才學比不過紅裳女子一人。

紅裳女子道:“張公子過譽了。”

鄭哲言道:“肖姑娘的才學竟是勝過我們這許多男兒,我們東湖縣曆史上也出過眾多大才子,但隻怕沒有一個在肖姑娘這樣年紀時,能寫出青氣四尺的詩詞。”

紅裳女子這會卻是搖頭,臉露神往之色,道:“這句話可就說錯了,你們東湖縣當年有一個人,未曾開啟智竅,在參加詩會時,寫出一首詩,青氣三尺。”

“什麼?我們東湖縣還有這等人物,驚采絕豔,不知他是誰,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過他?”眾書生議論紛紛,有些驚訝紅裳女子透露出來的信息,未曾開啟智竅寫出青氣三尺的詩詞,大約相當於開啟智竅後青氣五尺的詩詞,遠勝過紅裳女子寫出的青氣四尺的詩作。

紅裳女子道:“聽說他當年在詩會上寫的那首詩並未公開示人,隻有他當時身旁的數個好友知曉,其他人不知道,所以沒有流傳出來。我父親身旁有一個幕僚曾是那人的好友,知曉這件事,我也是從他口中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