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哲言道:“那人是誰?莫非……”他的目光看向楊躍。
紅裳女子笑而不答,蓮步輕移,走到楊躍麵前,道:“楊躍公子,令尊當年參加詩會時,與你差不多年齡,也未開啟智竅,卻能詩成青氣三尺,不過不欲引起他人過度關注,所以未將在詩會上寫成的詩詞公開示人。你莫非也要學令尊隱匿自身才華?溪中還有美酒一杯,公子不如賦詩一首,飲下那最後一杯酒。”
眾人都把目光看向楊躍,神思各異。
鄭哲言走到楊躍麵前,一身月白色長衫,搖著折扇,風度翩翩,道:“你就是楊躍?你父親是楊易遠?”
楊躍皺眉,這鄭哲言明知故問是什麼意思。
不待楊躍回答,鄭哲言又道:“既然肖姑娘要你寫詩,那就趕快寫上一首,莫要磨磨蹭蹭,讓肖姑娘久等了。”
魏永安也上前來,哈哈笑道:“怎麼,楊躍,溪中的最後一杯酒你不敢去拿了?莫非你是怕自己寫出的詩水平不夠,寫出來丟臉?也是,你父親當年厲害,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看來你自己的才學是不怎麼樣,不知青氣半尺能否辦到?”
紅裳女子一雙美目注視著楊躍,淺笑吟吟道:“公子剛才還要跟我爭那第三杯,這最後一杯怎麼就不拿了?莫非是沒有信心了。”
楊躍看著紅裳女子,總覺得紅裳女子似乎有些針對自己的意思,但自己與她素昧平生,並未得罪過她,難道是因為父親的緣故?
楊躍想不透緣由,也並沒有太在乎,平淡道:“這最後一杯酒,我自然會喝。”他本就準備在詩會上拋出一首詩,通過詩會傳播出去,現在眾人關注,正是得償所願,豈會怯場。
楊躍彎下腰,伸手探入溪水中,撈起了酒杯,一襲青衫,衣物普通,看起來有些陳舊,但有些稚嫩的麵容上卻是堅毅而自信的。
張元正攔住楊躍,有些焦急道:“楊兄,你莫要意氣用事,肖姑娘已經寫出了青氣四尺的詩,你現在怎麼也不可能寫得出超過她的詩詞,有了這對比,哪怕是寫出青氣一尺的詩,那也是不能讓人滿意,到時落了個自不量力的名聲,對你以後修煉文運是有影響的。”
張元正說得很直白,甚至有些不中聽,但楊躍知道他完全是為自己著想,心中感激,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道:“張兄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張元正理所當然地點頭。
楊躍有些鬱結,摸了摸鼻子,笑道:“放心好了,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你且看著。”
張元正還想說什麼,楊躍已經拿著酒杯,走到小書桌之前。
“肖姑娘,若有空,可否幫我磨墨?”楊躍站在桌前,微笑道。
“什麼,讓肖姑娘給磨墨?我沒有聽錯吧?”
“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肖姑娘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答應他。”
眾書生聽到楊躍的話,一下子沸騰起來,議論紛紛,指責楊躍不知天高地厚。
楊忌站在紅裳女子身旁,冷冷道:“楊躍,要寫詩就趕快寫,嘩眾取寵有什麼意思,肖姑娘的身份,尊貴無比,讓她給你磨墨,你還不配。”
楊躍並不理會楊忌,而是依然微笑著朝紅裳女子道:“肖姑娘是什麼意見?若不願意,在下也不勉強。”
紅裳女子似是沒想到楊躍會提出這種要求,微微怔了一下,而後展顏一笑,道:“君有所求,如君所願。”竟是答應下來,移步到楊躍身旁,伸出纖纖素手,為楊躍磨起石硯中的墨來。
圍觀的書生全都目瞪口呆,沒想到紅裳女子會答應幫楊躍磨墨,各種羨慕妒忌恨的目光掃射在楊躍的身上。
不遠處。
高炳一臉高山仰止的神情情,大讚道:“楊躍這小子竟然這麼有種,敢讓肖姑娘去磨墨,沒想到肖姑娘還答應了下來,紅袖添香,這等豔福,實在讓人羨慕,早知道我剛才就去撈那酒杯了。”
與高炳站在一起的張元正卻是皺眉道:“他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了,還做出這等舉動,實在不明智,待會怎麼收場?”
高炳滿不在乎道:“最多就是丟點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也不要太過杞人憂天,有佳人幫忙磨墨,丟臉就丟臉。”
張元正無語,覺得跟他有點說不通。
不過兩人的心思卻是差不多,都是不看好楊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