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這是第三次他被動承受趙清渠的吻。
第一次可以說是有意逗弄,第二次可以自我安慰對方犯病,可第三次……
趙璋覺得渾身發冷,那股子寒意簡直像要從骨子裏散發出來,讓他如墜冰窟。這一刻,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和自我安慰的語句變得如此蒼白無力,他再也沒有辦法替趙清渠找出一堆可笑的理由自我安慰,事實殘忍的撕裂了他的一切幻想,以一種近乎凶悍的姿態闖入他已然淩亂不堪的生活。
趙清渠察覺到身下的人的逃避,愈發發狠的按住他的後腦勺,眼底一片漆黑,仿佛暴風雨前凝聚的烏雲,暴虐而果決。
他仿佛一隻矯健的獵豹,優雅的在獵物身邊踱步,從容的將對方攬入自己的範圍,緊緊地禁錮著,斷絕了一切逃跑的可能。
好整以暇的品嚐完侄子的唇齒,趙清渠從容不迫的拉開二人的距離,有力的臂膀卻搭在對方的腰上,看似輕鬆,實則緊緊禁錮,力道大的讓趙璋沒有一絲動彈的機會。
“我現在可沒有犯病。”趙清渠先趙璋一步開口,看著對方的目光帶著狡黠和明晰,讓趙璋覺得自己從裏到外都被看的透透徹徹。
“趙璋,我很清醒,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候。”他的笑容帶著一絲殘忍的意味:“不要想著逃避,既然你並沒有在我留給你的足夠多的時間內做出決斷,那麼我不介意讓你徹底明白。”
“……”
趙璋微微一動,卻立刻被趙清渠按住了雙手。
“又想揍我一頓?”趙清渠眼神沉了沉,聲音帶著某種勢在必得的意味:“很可惜,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趙璋直視著趙清渠,眼底沒有任何的畏懼與退縮,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慨。
他對於趙清渠這種畸形的、罔顧倫常的情感不說膈應是不可能的,趙璋雖然也喜歡男人,但還沒有沒有底線到對著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下手的地步。
趙清渠的童年以及少年生活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僅僅是他親口講的冰山一角就足以讓趙璋覺得驚心動魄,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出來的人本身感情就不可能正常,上一輩子他並沒有察覺,而這一世也許是他和小叔走的太近,以至於激起了對方潛藏的扭曲情感。
自己還真有招變態的潛質。
趙璋苦笑,上輩子的董家輝,這輩子的趙清渠,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對象,一旦沾上,九成九的可能是自己倒黴。
唯一的區別是,上輩子是自己舔著臉不願離開董家輝,這輩子是趙清渠強勢的沾上來。
也許是他這一次的落水真的嚇著了趙清渠,以至於一向習慣於按部就班的趙清渠迫不及待的撕開了麵具,提前下手。
趙清渠的視線極其具有存在感,灼熱的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籠罩在趙璋身上。又仿佛一隻盯著獵物的凶獸,隨時觀察著他的動靜,一旦有所反抗,便立刻以絕對的力量製服。
趙璋努力地讓自己的表現顯得十分平靜——驚恐或者反抗隻能更加的激起對方的征服欲,這個事實在過去無數次被自己親自證實,不管是動物界還是人類社會,雄性的骨子裏天生就有一種征服欲和暴虐欲,他可不想用愚蠢的微不足道的反抗激起對方潛藏的危險欲/望。
特別是在自己目前並沒有什麼依仗,並且與對方相比十足弱小的現在。
“這算是坦白?”
趙清渠忽然低沉的笑了起來,如今他再也不用冷漠作為表層掩飾,徹底撕開麵具的他渾身散發出危險而勢在必得的氣勢,長期浸淫在黑色地帶的殺伐果決從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中逐漸顯露,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從混跡於商圈金字塔頂層的菁英逐漸轉變為遊走於黑色世界的上位者。
現在的他比以往趙璋見過的任何時刻都要危險可怕,不似發病時的瘋狂,也不似談判時的冷漠,明知是帶毒的罌粟,但卻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趙清渠並沒有對侄子堪稱平淡的反應表示吃驚,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趙璋是何種反應,隻是優雅從容的頷首:“這就是坦白。”
趙璋神色平靜:“我能拒絕麼?”
“你說呢?”
趙璋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