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應得幹脆。隻是那一刻,心裏曾經隱藏多年的朦朧的美好瞬間轟然倒塌。她知道她不得不答應,十二年前,當他把她從小混混手裏救下來的那一刻,她就是他的人,哪怕像是一顆棋子一般地存在著,她也感激於他。
她將嘴角的弧度使勁上扯,留給他一個最灑脫的笑容之後,黯然轉身離開。
房間裏隨著她體香的漸漸消散而變得越來越冷徹,楚天傲就這樣在房間裏維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靜坐了一下午,直到身體和心靈都痛到麻木僵硬,他不曾鬆開的拳頭才緩緩展開,溫熱的手掌心裏,一片血肉模糊……
夢裏彌散的霧氣慢慢消散開來,淺語痛苦了一聲,微微睜開雙眸,便有大片大片燦爛的陽光擠了進來。
她掃視了一下所處的房間,大片大片的黑與白的交織,簡簡單單的線條設計,提醒著她正處於一個男人的房間。
“小姐,你醒了啊!”視野前方突然探過來一張慈愛無比的臉。
“您是?”她有些被嚇到。
“我是龍宅的傭人,小姐,您叫我吳媽好了。”吳媽看她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醒來了,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欣喜。“我去叫少爺來。”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書房裏,剛剛洗過澡的龍禦一身清爽地坐在真皮老板椅上,黑色的發絲尚在滴著晶瑩的水珠。
閃著藍光的屏幕上映出一張邪魅惑人的俊臉來,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豔若桃花的薄唇銜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龍少那晚幫我鏟除了叛徒,本少實在感激不盡。在回美國之前,我特意辦了個酒會,不知龍少可否賞光?”這個美如妖孽的男子正是那晚酒吧裏和龍禦在一起的男人安諾言。
“安少既然說話了,我若不去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他今晚心情難得的好。
屏幕那邊的桃花男子挑挑眉,說得隨意:“ok,明晚希拉爾頓大酒店靜候龍少了。記得帶女伴哦!”
嘴角微勾,龍禦扯出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來,“好。”
“咚咚咚”門響了起來,從外探入幕司的頭,“龍少,那位小姐醒了。”
門開了,正在閉目養神的淺語睜開眼睛,投向門口,卻是不期然地直直地撞進男人那雙幽深暗沉的眸子裏,黑如暗夜,皓如星辰,竟是像有著一圈圈的流轉的漩渦一點點地將她吸引進去。
“謝謝您救了我。”不著痕跡地掩去心中微微泛起的波瀾,她偏過頭去,向他感激地笑了笑。
龍禦卻是站在床前,一雙銳利的眸子探究式地望著她,並不答話。
倏爾,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淡然如水的眼神掃過她脖間的項鏈,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項鏈很好看。”
她的眸色微閃,下意識地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瞬時翻滾的情緒。她記得,他在酒吧裏也對她說過這句話,“項鏈很好看”。她亦清清楚楚地記得,在她臨離開時,楚天傲千叮嚀萬囑咐要她戴著這串項鏈才能開始執行任務。這串項鏈明明是自己的,又怎麼會和龍禦扯上關係進而讓他能救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