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書籍上記載為人們回憶縮影,在現實社會中無法實現的幻想與遺憾以另一個景象呈現給造夢者。

我是清楚記著這種說法。

即使偶然遇見難得一見的夢境,不論是美麗還是可怕……大概每一次進入不知名的世界也會感到不甚喜歡。

何況來到一處陌生之地──

「喂,黑炭頭──」

「你很肮髒耶!」

「別黏著修女姐姐,會害她交惡運的!」

一個殘破,感覺已有上百年曆史的修道院旁……雜草叢生欠缺修繕護理的庭園處。

眼見身好幾個小男孩用手中的石子擲向瑟縮一角,天氣冷得讓不停發著抖的女孩嘴角呼出大量白色水蒸汽。看起來彼此隻有十四、五歲,為何……必須以這種方式相處呢?

不禁想要製止的想法,伸出去的軀殼任由它們穿過身體。

所以……

這種夢,隻是惡劣得自己不想看見的幻想而已。

「抱歉……」

藍發小女孩抱著頭,臉容看不清──

那一身泥垢與身上殘舊的連帽白袍,忍著尖石帶給她的痛楚。

「抱歉。」

沒有辦法逃跑。

大概是害怕著,即使能夠像過健康人般站起身來終究還是跑不過男生的腳程?寧願乖乖地被他們責備。

“修女……為何不在這裏?”

舉目視察四周。

就隻有我們存在的世界,如果能夠醒過來──

「聽不見!」

「大聲一點!」

「你這頭怪物!」

看著石頭不斷從她身上跌落地麵。

那種感覺,可算是中古世紀時……十字教徒向異端審問的情節。

即使她是一個無罪之人,石頭始終也會遵從宗教的裁決野蠻地打在她身上。

“喀──”

一陣煞車的聲音。

我看見庭園外停著一台黑色轎車,感覺是那種氣派的名貴英國轎車吧。隻是這處破爛得與貧民窟相差無幾之地富貴人家怎會特意來到……

「是修女,快跑!」

於是,在那一道長滿鐵鏽的庭園鐵門處把風的小男孩揚風下,一眾欺負少女的人們應聲紛紛散去。

“單方麵的審問終於完結了嗎?”

我鬆下一口氣。

小女孩卻仍呆在原處,手掩著腳踝。

「嗚……」

“原來是扭到腳受傷嗎──”

那些男孩……連傷者也欺負真是惡劣。雖然明知道不過是一場惡夢,彷如真實的境地讓我感到些許努氣。

然而……

當車上的人們越過我,接近這一個女孩之時。

「這孩子……就是尤莉亞?」

“尤莉亞?”

白袍底下,僅能看見的側邊容貌等同沒有任有麵部表情的赫賽爾。

扭傷腳踝看得我也感到十分痛……而且這張蒼桑的男性聲線,讓我雙目視線不自覺放到聲音方向。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中年男人。

“老爸?”

穿著有如英國貴族的黑色厚重大衣,為何特意來到這種專門收容不幸的小型修道院?那種感覺還真是格格不入。

到底是因何讓他拖著一個旁邊看起來感覺比赫賽爾還要細小的玩偶……來到這種下三流的汙穢之地?

「是的……理事大人。」

穿著修道院士服的女人恭敬地回應著他。

老爸舉手投足均有一種皇室貴族的風範,教人自然地必須卑躬屈膝。

「原來如此,一直以來辛苦你了……夏莉溫,要是天氣寒冷感到不舒服便在車上等待老爸處理此事吧?」

男人輕摸身旁的隨從……

黑色連帽大衣下──

展露出來的鮮紅色長發、一雙可怕的吸血鬼血色瞳孔,任何人看見她準會被這種魔性而華麗臉容準會……

“夏莉溫?”

怎麽……

夢,真是一種奇怪的展示。

呼出陣陣白色煙霧,妹妹眼尾悄看一下,每次她和老爸共同出外……總被人家認為一個變態大叔誘拐小妹妹的景象,大概夢境完美呈現了過去吧。

她細看身體依舊發著抖,大概是咀咒自己因何遭遇如此不幸之事的藍發女孩──

「老爸……她就是當年機上失去蹤影的尤莉亞嗎?」

相比老爸感覺不懷好意的姿勢。

拉著父親手指尾的女孩,那種猶疑的感覺似乎好像從沒有遇過尤莉亞.菲卓這個人──

事實上,我們之間三人本是青梅竹馬關係。妹妹的連帽長袍底下漂亮、可愛細致臉容直教人愛不釋手,前提是從不知道這個妹妹性格多麽潑辣。

“是的,二小姐。”

修女聲線微弱地回應著她的問題。

「你……你是……」

感覺與尤莉亞擁有相同樣貌的少女……為著眼前所見之物麵露驚訝神情。

雖然她整個身體震個不停,早已不懂得如何和人相處般,連說話、目光對上一會也表現得感到困難,極力回避著我們的視線。

但是……

「我是夏莉溫,還記得嗎?你的朋友夏裏遜異卵雙胞胎妹妹……」

女孩撥下連身帽子,展現底下那頭紅色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