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抱歉……”
即使如此，我竟然抱著有一刻……假如現實中尤莉亞得以這種模樣生活，那還不如祈求世間存在安樂死這種讓人得到救贖的終結。
盡管殘酷──
讓她繼續活下去，那隻是自私的人們折磨著她而已。
「我知道隻能拯救一個人的決定相當殘酷，但是我們艾多盧家欠你們一家的事絕不會輕言忘記……即使你會痛恨我，咀咒這一個選擇放棄了你的世界！但是……」
“夏莉溫！”
盡管我看著拚命拉扯那雙妹妹手背的五指，彼此感覺也會因為敵意而劇痛萬分。
可是──
我沒有任何能力。
從夢中醒來、連接觸她倆也是不可能之事。
眼見兩人怎麽也沒有分開來。
「這個世間還有一個人等待著你回去。」
彼此近距離相望。
這番說話令水藍發色的少女，我也感到愕然，近乎腐爛的臉孔相互對望，任何人準會胃口一倒吐個不停。
「我的一切已經失去，隻有剩下自己的國度……醒來時什麽也……十多年來就隻知道得過且過的日子，讓自己活下去那種事有什麽意義？誰都不會希望身邊存在著這種模樣，身體還會發臭的女人吧──」
長發底下，傷及右邊嘴唇的疤痕讓她說話口齒不清。
任何人的確會不耐煩地把她恨恨摔開？
「可是……不論你變得如何，在庫爾洛老家的笨蛋老哥曾經說過……絕對會等待你回去。他隻害怕……尤莉亞已經不再記得自己而已。」
然而擁有潔癖之人，性格強調完美論調的妹妹卻沒有履行常人會做之事。
「但是……我的臉、我的身體、無法擺脫的不幸隻會讓你們一家……」
「尤莉亞，你相信嗎？」
「欸……」
「這個世界即使沒有神明，可是我卻深信那一個溫柔的笨蛋不論在何時何地，任何人的臉容與閑雜事件他也會深深記著，然後……他會拚盡努力找出目標，所以老哥可以做的事我也能夠完成意，一個敢於設下約定之人和我血濃於水，怎會輕言拋棄你？」
竟然雙手緊緊抱著對方。
作出人類社會中以擁抱的方式打破隔閡。
是讓少女放下自卑心理？
還是……
「抱歉──」
「為何道歉？」
還把頭埋在對方肩上？
「我已經沒有麵目理所當然回到他的身前說：我回來了。」
尤莉亞猛然推開她。
「為何……」
「我的一生隻存在不幸，待在那家夥身邊隻會讓火鳳凰輝煌燦爛的生命染上汙點而已。」
尤莉亞的肺腑之言，直令我深感無奈，眼見停留於兩個女性臉上的眼角邊……淚水不自覺落下。
「尤莉亞……雖然把事實完整交代對你來說相當殘酷，但是這個修道院已經無法容納你了。」
男人在大門處突然高聲叫道。
「老爸──」
「你的人生與性命已經被修女賣出，隻屬於我們艾多盧家族中財產的一部份。換來的豐厚金錢將會成為這所修道院維修經費與教會利益。看看？這種地方有誰會喜歡你？孤兒們隻期待著把你當成不可燃垃圾般丟棄，小動物也不會喜歡身旁存在腐臭的蛆蟲存在……」
老爸從門邊趨近兩個年輕女孩。
「……」
我，她們兩人一時無言以對。
「而且當你自怨自艾的同時，每個人可是相當感激你為著一成不變、殘破如糞坑的世界帶來轉變。」
「欸？」
「沒有你存在的世界，感覺將會更美好……對不對？」
想不到老爸竟會斬釘截鐵直接進入話題重心。
尤莉亞也點頭默默承認此一事實。
「可是我家兒子還在等待著一個人回去，作為親人我可沒有辦法知道他心中記掛之人仍存活於世卻無動於衷，還得看見夏裏遜在知道這種事情後悲痛欲絕的話……尤莉亞．菲卓，現在伯父給予你選擇：要不乖乖相信悠三郎．艾多盧能讓你重獲新生，要不鼓起勇氣撞牆而死。」
「老爸，這事也太快──」
“喀嚓。”
從腰間拿出一柄金屬武器。
我為此大感驚訝──
“老爸……你在做什麽！”
盡管叫破口嚨，拚命試圖讓他聽見自己的兒子懇求……
「要不，我可以代替死神為你帶來終結的時機，一個貴族成員殘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大概在英國**間繳納八千英磅便能消滅所有不利證據。」
槍口對準尤莉亞的眉心。
我……
還是構不著夢境任何事物──
彷佛……
「在你決定自暴自棄以前，你得清楚那一個夏裏遜。直至醒過來、完全康複以前，無時無刻都在地獄大門前渴望自己能夠成為英雄把你救活。」
我早就死過一次……因此這個夢境中，才能以靈魂出竅的姿態觀看著三人曾經發生於現實之事？
看著老爸的臉，咬著牙關、牙齒咯咯作響……
任憑手槍隨時扣下板機奪去已無生命期望的女孩性命──
“我……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保護任何人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