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業靜靜地站在一旁,昏暗的一束燈光打在他的頭上,將黑亮的秀發渡成了一層金,白皙的五官一如七年前,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麼印記,相反的我就不行了,七年的時間我早就把自己當做老頭子看待了。

到這一天我才明白,我要的快樂,早就在七年前丟棄到天邊了。

周琛摸摸下巴挑眉:“安業在看著你呢,別回頭。”他的聲音小小的,我聽聞輕輕一笑沒轉身繼續看那副安於現狀的呈現。

“七年了,那孩子還是喜歡你,你打算怎麼辦?要不你就跟他在一起得了,這七年,他沒有做出什麼失去控製的事情而且日漸成熟起來,我們心理學上,這種人一向非常專情,一向非常的有耐心。反正他不是親生的,而且你也沒有其他人,不如就在一起吧。”

在一起?

我回頭看了眼安呈,他眼睛黑黑的,深深地。他長高了,也更加英俊了。我再回過頭看著周琛:“你覺得我應該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有種亂倫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心裏的作用,其實,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正要說話,不遠處的掌聲引起了我的注意,隻見從黑暗中走出一個男人,我愣怔了下然後緩緩了然,上前擁抱了他一下:“莫倉。”

莫倉穿著英倫風的時尚西服,七年時間變化特別大,我問他:“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我隻是湊巧得到有個畫家要在這裏辦畫展,不對外公布想看看而已,誰知道是你們,安呈,好久不見了。”

我打趣:“你應該叫我叔叔。”

“你才比我大四歲而已。畫是安業畫的?”莫倉轉頭看著安靜站在一旁並不發言的男人:“安業,好久不見。”

安業微微點頭。

“這些畫都包含著很多對你有特殊意義吧……你畫出了這些畫的靈魂,換言之你將你的靈魂融入了畫中,一年一幅,一幅一年,一年的靈魂,一年的經曆。安業,你真的長大了。能做個朋友麼?”莫倉走到安業身旁,伸出手。

安業點頭也伸手。

“這是我的名片,你的電話多少?”

“等下告訴你。”

莫倉點頭,轉身的前一刹那,最後看了眼安業,那眼神深邃到深刻。繼續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能找個地方說話麼?”

我垂眸,微微點頭。

轉而對周琛說:“你先照顧安業,在這裏等我。”

然後再跟安業說:“安業。”

他點頭微笑。

這就是七年時間的作用,我不用說一個眼神他就能夠明白我要幹什麼,俗稱叫做默契,可默契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

“說吧,什麼事情?”我坐在博物館旁邊的階梯上,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時不時的喝兩口。倫敦這晚的夜色很美。美的不像話,空氣中還帶著濃濃的浪漫氣息。

莫倉換了姿勢坐下:“七年間,你沒聯係過黑澤諾?”

“沒有。”

“他生病了……”莫倉欲言又止,表情帶著惋惜。

“這樣的環境應該適合你們年輕人談談情說說愛,幹嘛說這些話?他早已和我沒關係。”今天我都三十一歲了,已經不年輕了,錯過的七年,怎麼可能補得回來?

“去看看他吧,就算做不了愛人也可以做朋友。”

“是他讓你來找我的?”我問。

莫倉搖搖頭。

我笑:“你不是也愛著他麼?你陪在他身邊,七年他應該會感動的,也許會接受你也說不定。你找我幹什麼,七年能夠改變很多事情,你怎知道我對他還有情或者他對我還有愛?”

“我是不確定,但是,安呈。看看他吧,這七年他過的真的不好,莫克騙了你,其實他父親根本就沒有得艾滋,那時候你根本沒聽到真相是怎樣,我知道,我父親騙了你,但是你和黑澤諾是無辜的。”

“不,你錯了。這七年我退出這場戰爭圖的就是個安心,你以為你會有我看得明白?你父親和黑澤諾一日對立,黑澤諾的父親一日存在,我和他都無法在一起,當年甚至……我第一天到瑞士,他卻爬到了其他人的床,我還跟傻逼似的以為他需要空間去思考。我給了時間空間,卻換來了什麼?”

我閉了閉眼睛,心真他媽的難受。

“也許是因為有人陷害他?男人肯定有犯錯的時候……”莫倉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我最看不得的就是我給的空間他塞滿了其他人。我的愛再不好,也是世界上的唯一,不珍惜的人不會再得到,就算得到了也是盜版,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