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王軍睡著了,我看了看他,將窗簾拉好,打開門,不出意外的看到安業抽著煙坐在沙發上,看到我一愣,然後恢複冷靜,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從前的他,現在的他更加冷靜但是卻更加執念,也許,畢竟年齡在那裏,人都是隨著年齡而變得。

安業將煙快速的摁滅,說:“怎麼不睡?”

房間很漆黑,我開了燈。也坐在沙發旁邊,人一老竟然有點想念從前的事情,比如那時候累死累活頭發掉完的去籌錢賺錢,怎樣不挨餓。有時候都會覺得生活的所有痛苦我都遭受到了,無論是生活的最底層還是最高層都經曆過了,所以是不是也該到盡頭了?

“安業,你今年多大了?”

安業愣了下,左耳的藍色鑽石耳釘發射出詭異的色彩。帶著像是女人們喜歡的魔盒一樣的感覺,很漂亮。我還記得這個耳鑽是在第四年的時候,周琛和我一起給他挑的,當時周琛還說娘娘腔呢,最後被我給打了一頓。

回想起往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二十七了。”安業的話有點像是歎息,他狹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已經七年了。”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我問。

安業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恐怖,頓了頓他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我的身上,微微一笑:“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不準備為你的大事情準備一下麼?你已經不年輕了,我以前還做夢你能夠找個穩定的工作然後找個漂亮的女人以後生個可愛寶寶,我來帶,然後我們就這樣快樂的活一輩子。嗯,我的確想這樣。”

“大事情?”安業神色自如:“什麼叫做大事情?隨便找個人結婚還是?”

“不然呢?”

安業頓時臉色難看的要命,他轉過頭。望向窗外,白皙的肌膚柔軟而美好:“都已經七年了,我以為你都明白了……算了,既然要我結婚生子那麼你肯定還是沒有理解我對你的心情,曾經的我太不懂事,前一段時間的夢讓我無法釋懷,我給你幸福。但是不要以為我就不愛你了,我還愛你。隻是方式不同。”安業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緊皺,時不時的閉上眼睛然後睜開,漆黑的瞳孔裏麵都是痛苦和無奈,還帶著絲絲的認命。

“好,如果這次我能回來的話,我們就試試吧。”

安業猛的回頭眼睛緊鎖著我:“你說什麼?”

我聳聳肩膀:“沒聽懂麼?我說三天後我能夠回來,我們就試試吧。我想過了,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就試試,那時候如果我們不合適的話,你就放手,如果合適就在一起,好麼?”

“好。”安業說了聲然後像累極了一樣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隻要我堅持你肯定能夠給我一次機會……”

我拍拍他,歎息:“是啊,不給你機會我怎麼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拜托這種局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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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黑澤諾一身黑衣墨鏡站在海港,他似乎站了很久很久了。一動不動,柔軟而亮麗的黑發隨風飄揚,眼前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蔚藍大海。他皮膚還是很白,忽然他轉過身,摘掉墨鏡。

我笑著抱抱他。

“等了多久了?”

黑澤諾深深地看著我,那神情讓人誤以為已經付出了他一輩子的情感,他淡淡的對我說:“呈呈,你想讓我等多久?”

我笑笑:“NONONO,不是我想讓你等多久,是你能等多久。如果不是七年前你的出軌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是讓你選擇,我也絕不後退。”

“呈呈。”黑澤諾突然叫我的名字。

我看他。

“如果這次我們隻能有一個人回來,別跟我搶好麼?”他走近,將我的發絲撥整齊,但是馬上又被風吹亂:“我希望你幸福。”

“所以呢?黑澤諾你要是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話畢我轉身朝著輪船的方向走去。

輪船上人員都已經準備就緒,黑澤諾手下的兵到了,一些熟悉海盜的情節也到了,我眯著眼睛看了眼黑澤諾然後上船,正要上階梯的時候後麵傳來一聲粗狂的叫聲,我掏掏耳朵,微笑的回頭看著那個把我名字叫的如此東北味的王軍。

他朝著這邊跑來。

我跳下船,跑到他麵前,他粗喘著氣:“靠,你小子!不是讓你跟我一起麼!要不是安業,我就錯過了。”

“有孩子老婆的人來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