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啟。所示文字,輒以意裁減其冗,別錄一本,因公之成,又稍加節略爾。不知如何?漕司根鞫捃摭微瑣,於公尤為便也。緣此聖主蛟然,知公無過矣。非特不足恤,乃可喜也。但靜以待命,如乞養疾之類,亦恐不宜。荷異眷,不敢不盡。璋師《羅漢堂記》,俟試思量仍作伽語,莫不妨否?然廢人之文章,未必喜之。如何?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十九)”
某啟。公忠義皎然,天日共照,又舊德重望,舉動當為世法,不宜以小事紛然自辨。若如來喻,引罪而乞寬司僚,於義甚善,卑意如此。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
罪廢之餘,杜門省愆,人事殆廢。久不修問,亦非怠慢。舍弟來,具道動止甚詳,如獲一見。移守安陸,日問首耗,忽蒙惠書,承已到郡,且審起居康勝。初不知軒旆過黃陂,既是州界一走,見亦不難,此事甚可惋歎也。某旅寓凡百粗遣,不煩憂念。咫尺時得別書,亦可喜也。苦寒,萬乞為時自重。謹奉手啟上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一)”
輒有少懇,甚屬率易,惟寬恕。自得罪以來,不敢作詩文字。近有成都僧惟簡者,本一族兄,甚有道行,堅來要作《經藏碑》,卻之不可。遂與變格都作迦語,貴無可箋注。今錄本拜呈,欲求公真跡作十大字,以耀碑首。況蜀中未有公筆跡,亦是一缺。若幸賜許,真是一段奇事。可否,俟命。見有一蜀僧在此,旦夕歸去,若獲,便可付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二)”
缺人寫公狀,乞矜恕。示諭邸報下京東保明,此初不見,乞錄示可否。所問未狎字,亦不得其詳。但雲為吳興典田千餘緡,田主欲賣,不許為人所言耳,亦不知的否?契璋亦自與之熟,羅漢堂壯麗之極,或與旁作四字記之,亦無害,但副團銜位,不稱其意,如何?如何?此書到後,乞遞中略示數字,貴知達耳。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三)”
杜甫詩雲:“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須眉蒼。”謂張鎬也。蕭嵩薦之雲:“用之則為帝王師,不用則窮穀一叟耳。”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四)”
某到黃陂,聞公初五日便發,由信陽路赴闕,然數日如有所失也。欲便歸黃州,又雨雪間作。向僧房中明窗下,擁數塊熟炭,讀《前漢書·戾太子傳讚》,深愛之。反複數過,知班孟堅非庸人也。方感歎中,而公書適至,意思豁然。稍晴暖,當陽羅江上放舟還黃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啟。近日人還,奉狀必達。雪後寒苦,伏想起居佳勝。歲複行盡,展奉何時,旅懷索然,但有傾係。尚冀為時自重,別膺新祉。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再拜。見戒不為外境所奪,佩此至言,何時忘乎?王經臣者,觀其語論微似颯颯,然其言未足全信也。所傳小詞,為偽托者,察之。然自此亦不可不密也。回文比來甚奇,嚐恨其主不稱。若歸吾人,真可喜,可謂得其所哉,亦須出也。元素若果來,一段奇事,當預以一書約之。今攜俊生來,一夔足矣。冗迫,久不上狀。伏想台候勝常。某蒙庇如昨,未還老哲,輿望缺然。更冀順時為國自重。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啟。示喻夏中微恙,即日想全清快。近聞元素開ト放出四人,此最衛生之妙策。其一姓郭者,見在野夫處。元素欲醒,而野夫方醉爾。頒示二小團皆新奇。蘇合酒亦佳絕。每蒙輟惠,慚感可量。今日見報蒲傳正般出天壽院,何耶?張夢得嚐見之,佳士!佳士!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八)”
某啟。仆買田陽羨,當告聖主哀憐餘生,許於此安置。幸而許者,遂築室荊溪之上而老矣。仆當閉戶不出,君當扁舟過我。醉甚,書不成字。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二十九)”
某再拜。承示喻盛字,見耘老,雲改作達道,不知尚未定耶?欲令重議。此朋友之事,某於公為晚輩,豈敢當此。然公有命不敢違,當徐思之。先以書布聞左右,然後敢作說也。惶恐!惶恐!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
某啟。久不奉狀,愧仰日深。辱專人手書,具審比來台候勝常,感慰兼集。自聞公得吳興,日望一見於中途。而所至以賤累不安,遲留就醫,竟失一嬰兒。又老境所迫,歸計茫然,故所至求田問舍,然卒無成。十四日決當離此,真州更不敢住。恐真守堅留,當住一日。不知公猶能少留,以須一見否?死罪!死罪!若到揚,聞公猶在,亦須當輕舟往見也。若又失此期,則遂遠別矣。漸涼,惟順時為國自重。人還,謹奉狀布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一)”
某去歲所買田,已早損一半,更十日不雨,則已矣。奇窮所向如此,可笑!可笑!耘老遠去,此意豈可忘。老病憔悴,得公厚顧,翹然增氣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二)”
某啟。疊蒙遣人賜書,憂愛厚甚,感怍不已。比日履茲新涼,台候勝常,深慰下情。喪子之戚,尋已忘之矣。此身如電泡,況其餘乎?聞今日渡江,恨不飛去。風逆不敢渡,又與一人期於真州,有少急切之幹,度非十九日不可離真。早發暮可見,公以二十日行,猶可趁上官日也。不知能少留否?若得略見,喜幸不可言也。餘冀為時自重。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三)”
某啟。專使至,辱手誨,伏承起居佳勝,大慰馳仰。某受命已一月,甚欲速去,而遠接人未至,船亦未足,督之矣。向雖有十日之約,勢不可住,愧負無限。區區之學,頃亦試之矣。竟無絲毫之補,複此強顏,歸於無成,徒為紛紛,益可愧也。心之伊鬱,非麵莫能道,想識此意。唯萬萬為人自重。人還,奉啟上謝。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四)”
某啟。前者使還,醉中裁謝,極於散慢,至今恐愧。不審比日台候何似?某已被命,實獎借之素。已奏候遠接人,計不過七月中下旬行。伏恐知之。士論望公入覲,久未聞,何也?想亦不遠。無由麵別,瞻望惋悵,溽暑方熾,萬冀順時為國自重。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五)”
某啟。入春來,連日雨,今日忽晴快。所居江山爽秀,悵然懷公,不知頗作樂否?近得安道公及張郎書,甚安健。子由想已過矣。青州資深,相見極歡。今日赴其盛會也。閑恐要知。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六)”
某再拜。自承哀疚,日欲拜疏,以不審知從者所至,以故至今。日月如昨,忽複徂暑。伏惟追慕摧切,觸物增慟,奈何!奈何!即日伏料孝履支福。明公聲望隱然,雖未柄用,坐鎮一方,猶足以攜持人心。今茲退歸,有識所共歎,而孤拙無狀,尤為失巨庇也。唯冀節哀自重,少慰區區。謹奉手啟上問。不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七)”
某本作此書,托一同人帶去,既而其人卻留滯淮南,近複帶還,豈勝慚悚。今複附上前疏,貴察其非懈怠也。忽然秋盡,起居何似?向承示諭斤斧鄙詞,非見愛之深,豈能爾耶?向示自有一本,雲“且鬥尊前見在身”,恐閑知之。東方有幹,乞示下。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八)”
某啟。此去見有方藥可以起公之微疾者,專為訪之,如所諭也。四月中所報及卻罷之由,未聞其實,到都下當馳白也。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三十九)”
某慰言。不意禍故,奄及閨閣,聞問怛然,悲惋不已。竊惟恩義之重,哀痛難堪。日月如昨,屢易弦望。追慟無及,觸物增感。奈何!奈何!未由躬詣吊問,臨紙哽塞。謹奉疏陳慰。謹疏。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
某啟。驚聞郡封傾逝,悲愴無量,恨不躬往慰問,但以至理寬譬左右也。平日學道,熟觀真妄,正為今日。但當審察本心,無為客塵幻垢所汙,況公望重中外,今者人物雕喪,耆老殆盡,切須自愛。若使纏綿留戀,不即一刀兩段,乃是世俗常態,非所望於傑人也。顧三複此語而已。餘非麵能盡。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一)”
某以館伴北使半月,比出,方聞公有閨中之戚,慰問後時,本欲別作令子昆仲慰疏,秦君行速,作書未及,惟千萬節哀以慰親意也。相次別奉狀。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二)”
某啟。迫冗,稍疏上問,愧仰增極。切想下車以來,靜治多暇,有以自適。即日履茲酷暑,台候何似。某忝冒過分,非提獎有素,何以及此。明公舊德偉望,尚在外服,輿論未允。伏冀以時倍加保嗇,以慰區區。不宣。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三)”
某啟。近數奉狀,一一聞達。比日切惟鎮蒞多暇,台候萬福。某蒙庇粗遣,但躐次驟進,處必爭之地,非久安計,但脫去無由,公必念之。蒙惠地黃煎,扶衰之要藥。若續寄,尤幸。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四)”
某再啟。瀛州之命,既以先諱為辭,想當易地耶?所雲杭,已除元素,計必聞之矣。佳夢,豈特公愛我之深,發於想念爾。批示黨人,甚堪一笑而已。子由除戶侍,方欲辭免也。閑恐知之。孔經甫外製,顧將軍夕拜,張仲舉待製,皆恐要知。廣大格豈敢望李憨子耶?然亦有一長從來,不敢使幸及賴耳,想當一笑。寄惠地黃煎,感服厚念。
“與滕達道四十五首(之四十五)”
某啟。部民董遷,篤學能文,下筆不凡,非複世俗氣韻。如請見,願加獎勵,遂成就之。其兄複溱,學道屏居,不與俗交,其文亦秀邁可觀。皆公所欲知者,故敢以聞。近因親情王承議行,托附書信,必達。某衰病短才,任用過量,論議疏闊,所向難合,日俟汰遣而已。辱知之厚,故粗及之。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一)”
某已過滿。蘇明之來。近聞明之已除台直;果爾,替期未可決也。上主人如不厭客,當去叨聒。聞已舉姚掾,非老兄風義,誰肯舉此孤寒木訥之士也哉?聞往來者奉談不容口,足為交遊之慶。《墨妙堂記》並詩,各告求數本。向時莘老屢寄,然皆墨淡不光,告令指揮如法打。道場何山,時複一遊否?某雖未得即替,然更得於西湖過一秋,亦自是好事。景色如此,去將安往,但有著衣吃飯處,得住且住也。但恨舍弟相遠,然亦頻得信,亦甚好,恐要知。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二)”
某頓首。某忝命皆出推借,知幸!知幸!始者深欲一到吳興,緣舍弟在濟南,須一往見之,然後赴任。濟南路由清河,而冬深即當凍合,須急去乃可行,遂不得一去別。所懷千萬,非書所能盡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三)”
某再拜。孝叔丈向有徑山之約,今已不遂。無緣一別,且乞致意。陳令舉有書來雲,相次去奉謁相聚,必款。東萊所乏茶與柑橙,而君地生焉,可各致少許為贐。若要瓜AA59,到任後當寄獻。嗬嗬。李君行時,不及奉書,兼醉後揮抹,殊鮮禮。悚!悚!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四)”
某已到揚州,此行天幸,既得李端叔與老兄,又途中與完夫、正仲、巨源相會,所至輒作數劇飲笑樂。人生如此有幾,未知他日能複繼此否?乍爾暌違,臨紙於邑。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五)”
某頓首。久不得來誨,亦稍憂懸,料公必不暇爾。近領手教,果爾劫劫,殊不及為郡之樂。比日起居佳勝否?貴眷各無恙,且喜九郎壯健勝往日,深可慶。某輒有一孫,體甚碩重,決可以扶犁荷鋤,想公亦為我喜也。八月十二日生,名楚老。六郎不見,應舉得失如何?邁往南京,為舍弟此月十一日嫁一女與文與可子,呼去幹事。憲局尋常少事,何為乃爾紛紛,想不常如此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六)”
某再拜。舍弟得信,無恙。但因議公事,為一ヘ所怒,日夜欲傾之,念脫去未能爾。子由拙直之性,想深知之,非公孰能見容者,然實無他爾。而人或不亮。牢落如此,為一農夫而不可得,豈複有意與人爭乎?亦不足言,聊可一笑而已。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七)”
某啟。春夏多苦瘡癤、赤目,因此杜門省事。而傳者遂雲病甚者,至雲已死,實無甚恙。今已頗健,然猶欲謝客,恐傳者複雲雲以為公憂,故詳之。鄭公雖已逾八旬,然耆舊雕喪,想當為國淒愴。公擇、莘老進用,皆可喜,然亦彙征之漸,殆恐未爾知首,料台閣殊不聞,果爾,甚可喜。元素若能力止其行,極佳,亦當走書道此也。所要新詩,實無一字,小詞、墨竹之類,皆不複措思,惟於飽食甘寢中得少三昧,一笑!一笑!文編一閱,灑然自失,濯喧埃而起衰思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八)”
某再拜。諭養生之法,雖壯年好訪問此術,更何所得。然比年流落瘴地,苦無他疾,似亦得其力爾。大約安心調氣,節食少欲,思過半矣,餘不足言。某見在東坡,作陂種稻,勞苦之,亦自有樂事。有屋五間,果菜十數畦,桑百餘本,身耕妻蠶,聊以卒歲也。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九)”
某啟。杜門謝客,甚安適。氣術又近得其簡妙者,早來此麵傳,不可獨不死也。子由無恙,十月喪其小女,三歲矣。屢有此戚,固難為情,須能自解爾。所諭曹光州親情,與卑意會,已作書問子由,次第必成也。鳧率納少許去,然終未知其實,不知所諭果然否,猶賴不曾經服食也。效劉十五體,作回文《菩薩蠻》四首寄去,為一笑。不知公曾見劉十五詞否?劉造此樣見寄,今失之矣。得渠消息否?莘老必時得書,在徐樂乎?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十)”
某啟。累獲來教,佩戴至意。比日起居佳勝。雪屢作,足慰勸耕之懷。昨日船到,送惠木奴人甕,算已作三百疋絹看矣。新歲不及奉觴,唯祝晚途遇合,使退耕窮士與民物並受其賜也。寒苦,萬萬自重。
“與李公擇十一首(之十一)”
與可之亡,不惟痛其令德不壽,又哀其極貧,後事索然。而子由婿其少子,頗有及我之累。所幸其子賢而文,久遠卻不複憂,唯目下不可不助他爾。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一)”
某啟。久以使客紛紛,不奉書,愧仰不可言。辱手教,且審台候勝常。愛子繈負夭喪,想深痛割,惟深照浮幻,一洗無益之悲,至望!至望!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
某啟。前日辱書及次公到,頗聞動止之詳,慰浣無量。微疾想由不忌口所致,果爾,幸深戒之。某亦病寒嗽,逾月不除,衰老有疾難愈,豈複如昔時耶?承和揉菊詞,次公處幸見之。未由會合,千萬順候自重。匆匆,奉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
某啟。辱書,伏承比來尊體安佳,甚慰所望。毒暑不可過,使客紛紛然,殆不能堪。數日以熱毒發瘡數處,且告謁休養,以備坤成終日之勞也。奉羨清閑,獨無此福。惠茶既豐且精,除寄與子由外,不敢妄以飲客,如來教也。然細思之,子由既作台官,亦不合與吃。薛能所謂“賴有詩情”爾。嗬嗬。公久外,召還當在旦夕,掃榻奉候矣。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
某啟。長至祝頌之意則深矣,不敢上狀,懼煩回答。辱手簡,甚荷知照。比日起居佳勝。河間之命,料必難辭,日企來音,少慰久闊。未問,萬乞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
某近得家報,王郎子立暴卒於奉符,為之數日悲慟,在告亦緣此也。此君受知於公,想亦為之淒惋。子由遠使歸來,聞之,煩惱可知。子立隻一女子,竟無兒,可傷!可傷!冗中,來使告回。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六)”
某啟。兩日台候何如?知藥力已行,必遂輕安。飲食不減否?何日可出,告令郎寫一二字示下。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七)”
某啟。辱示雄篇,古人所謂味無窮而炙逾出者,不肖何敢庶幾乎?然三五日間,當試和謝也。入夜布啟,草略,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八)”
兩日不奉接,思仰不可言。既無緣往見,空致手啟,以為無益而煩還答,故不複講。日聞府中僚佐,知小疾漸複常,又得手教,有作詩興,甚慰喜也。詩納去,如蒙和,何幸如之!諸公詩無他本,卻乞封示。旦夕朝會,必遂款話。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九)”
朝會疏闊,遂不獲際見,企渴可量。歲律既盡,殊無以為樂,甚惘惘也。比日起居何如?中前雲今日當見過。若果耳,人回略諭,當不出也。或未暇,亦不敢固屈。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
兩日不果詣見,傾仰不可言。乍涼,台候勝常。承已拜命,正得所欲,想愜雅懷。但朋友懷公之去,不能無惘惘然。似聞明主知照極深,其他想不複計較也。明日、後日皆休務,可以往謁。而魏邸將出,不可遠去,過此,雖非假日,亦可以因訪僧郊外,得邂逅也。想公行李亦不即辦,當少留耶?冗中奉啟,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一)”
會稽平日欲乞,豈易得哉。小生奉羨之意,殆不可言,然亦行當繼公也。舍弟差闕下試官,不及奉啟,計其出,公未行也。餘非麵莫悉。倩仲、蒙仲昆仲,不克一別,意甚不足。侍奉外,千萬珍愛。蒙仲更礪賦筆,遂取魁甲,至望。旦夕入文字乞郡。江湖之東,行亦得之,但恨會稽為君家所奪耳。嗬!嗬!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二)”
令子至,出答教,感慰良極。乍冷,且喜台候康勝。此行知適所願,但有一事,當在意者。梅月宜頗居高燥,郡中常所偃息處,皆宜易新也。餘具令子口白。某意在沿流揚、楚,不可得,潭、洪亦所樂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三)”
川公服一段,茶兩團,酒二壺,蜀紙三百幅,聊相區區,恕其浼瀆。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四)”
子由試院來日出,或能一見子容諸公,欲二十日出餞,公已出城,莫須少留否?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五)”
別後書問簡廢,到官百冗,未皇上狀,先枉教墨,得聞比日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聞坐嘯竟日,孟公綽豈可屈在滕、薛,而衰病坐苦煩劇。當易地而後安。又天官司徒皆闕人,當令公厭事矣。大熱不可出,初到略須鋤治紛紛,湖山咫尺,尚未見也。思企談笑,起望西興藹藹,若聞謦。尚冀珍衛,少慰區區。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六)”
路中見三郎,甚安。渠道過瓜洲複來相見。江口恨不款曲,然亦被捉住寫數紙。東來絕不作詩,公必富作,何不寄示。聞公今年造茶,奇甚,願分絕品少許。子由遂作北扉,甚不皇,方辭免也。兩小兒迨、過在此,邁此月當替,非久亦來此。承問及,感!感!四郎及諸季各安,未及書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七)”
久不奉書,忽辱教字並次公具道盛意,並增感怍。比日起居佳勝,兩邦相望,衰拙自知,常有絕塵之歎。惟腰腳蹣跚,略不相讓,可以一笑也。近亦漸平複,惟用溫補藥,頗覺宜人。聞公每用樸消、大黃,晝夜洞下乃愈,此豈衛生之計哉!願於不發時,常進一溫平藥,令不發為佳。然已發,想亦非下不愈也。無由麵盡,臨紙惘惘。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十八)”
專人來,辱書,且審比日起居清勝。知暫在告,想無苦恙,聊欲閉閣宴坐耳。求紫雪,納五兩去。尚有數兩,不欲多馳去。中年豈宜數進此藥乎?相望雖咫尺,所欲言者,非筆舌可究。時登中和東廡望西興,屋瓦可數,相思何窮。子由本欲請外覲得公處,今又北扉,此殆謬悠矣。公簡上心豈能久外耶?餘熱,千萬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九)”
某啟。多日不上問,辱書,感慰之至。比日起居益佳,微疾已痊複。新詩妙曲,得於敲榜間,欣承加惠也。輒複一篇,惟不示人為望。雅奏已行遣,因毀所集也。知之。冬來,全少事,時複開樽湖上,但少佳客爾。未由會集,千萬以時保衛。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
承錄示元之詩,舊雖曾見之,今得公親書,甚喜。令跋尾。詩詞如此,豈敢掛名其間。嗬嗬。惠示江瑤,極鮮,庶得大嚼,甚快。北方書問幾絕,況有苞苴見及乎?昨日忽得兩壺,謹分其一,不罪微浼。某再拜。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一)”
令子不及奉書,昨日與楊次公書,有少事托麵白,必達。春夏之交,米價必大長,可畏。公必有以待之,幸預以教我。數郡閉糴,大為杭病,江東尤為害也。屢移不報,錄得其榜,已削去。依條,災傷免力勝。民甚悅,恐知。杭酥不佳,已督之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二)”
今日得憲檄,亦以閩盜恐軼至衢、睦為戒,度亦未遽爾也。惟浙西數郡,水潦既甚,而七月二十一、二、三三日大雨暴風,幾至掃盡,災傷既不減去歲,而常平之備已空。此憂在仆與中玉。事有當麵議不可以尺書盡者,屢以此意招之,絕不蒙留意雲。冬初方過,浙西雖子功旦夕到,然此大事,得聚議乃濟。數舍之勞,譬如來一看潮,亦自佳事,試告公以此意勸之,勿雲仆言也。如何?如何?吾儕作事,十分周備,僅可免過,小有不至,議者應不見置也。米方稍平,更一月必貴。日夜望中玉來。放腳手糴得十餘萬石,相次漕司爭糴軍糧及上供,必大翔湧。其他合行遣事,未易一一遽言。願公因會,度可言即言之。幸甚!幸甚!此事,某已兩削矣。諸公雖未必喜,然度無不行下之理。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三)”
某蒙令子寄示五賦,幸甚,且為矩範也。後舉又預高等矣。近本州舉子數百人來陳狀,以習賦者多,乞發解各立分數,已為削去矣。閑知之。小兒差遣,蒙留意,以遞中問之矣。非久得報,即馳白也。悚息!悚息!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四)”
邁拙而願,既備門下人,又日夕左右,想蒙提誨如子侄,不在區區幹禱也。乍到潁,不能無少冗。速遣此人,未能盡意。令子相見都下,不款曲,計今已赴任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五)”
新刻特蒙頒惠,不勝珍感。竹萌亦佳貺,取筍簟菘心與鱖相對,清水煮熟,用薑蘆服自然汁及酒三物等,入少鹽,漸漸點灑之,過熟可食。不敢獨味此,請依法作,與老嫂共之。嗬嗬。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六)”
蒙仲過此,以急欲省覲,不敢攀留,甚愧。聞試得甚佳,旦夕馳賀也。兩小兒本令閑看場屋,今日榜出皆捷,新學妨占解名,可愧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七)”
日望來音,此懷可知。歲暮寒栗,起居何似?遞筒既失,必降子,歲前可得迎見否?未間,伏惟為國自重,冗中,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八)”
某在杭,雖少勞而意思自得。此來極安逸,然多憂愧,想識此心也。隻在興國浴室獨居,大暑中殊清也。蒙仲在公翊所見之。公翊今得符離,不知當同往否?承辟召,小兒感戴不可言,得否猶未可知也?浙西水災殊甚,已差岑、楊二君,朝論甚留意救恤也。知之。邊上秋熟,可慶!可慶!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二十九)”
某啟。示諭麗使裁減事,既不出船,何用借買許多什物。已令本州一一依仿裁定矣,幸甚!幸甚!條式指定事,既未敢擅減,知之。稍暇,別奉狀。不罪。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
某啟。匿犀伏蜃之句,所不到也。欽羨!欽羨!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一)”
某啟。多日不接奉,思企之深。伏計台候日就康複。欲往見,恐倦接客。乞此示數字。炷艾,必得力也。新詩想多有。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二)”
子功數日不相見,省中殊岑寂也。公何日可出乎?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三)”
某近蒙回教,令記新齋,恐必不堪用,然亦當試抒思也。曾幹告豐令郭延、支使孟易一京削。恐新年求者必多,略乞記錄。令子必已到,溫秀老成,真遠器也。冗迫,不盡區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四)”
某啟。多日不接奉,思企不可言。辱教字,承起居佳勝。浴會不得暇赴,蓋除夜有婚會,兩日紛紛也。嘉篇幸蒙錄示,“愁人淚眼”之句,讀之惘然。公達者,何用久爾戚戚。嘉節,且一笑為樂,區區之祝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五)”
某啟。前日辱簡,以妻孥皆病不即答,悚息!悚息!陰雨,起居何似?寄穎叔詩,和得,納去。與公咫尺胡越,何論穎叔也。可歎!可歎!某一章未允,方再上也。不一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六)”
某啟。伏承蒞事之初,雖稍勞神,而吏民欣悚,實為盛事。無由詣賀,但有企渴。辱簡,且審起居佳勝。餘俟八日廷中可談。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七)”
某啟。辱示,承起居佳勝。熙帥,鄙意亦欲餞之。公用二日即當趨赴,元日殿門外更議之也。惠貺山芋柑梨,感刻之至。匆匆布謝,不謹。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八)”
某啟。伏暑,伏想起居康勝。老婦病稍加,某亦自傷暑,殊無聊,遂且謁告免詞事也。一詩謾呈。電掃庭訟,響答詩筒,亦數年來故事也。嗬嗬。草,不謹。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三十九)”
某啟。知盛會早散,能過家庖煮菜夜話否?匆匆,不罪。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
某啟。辱簡,承起居佳勝。所約,敢不如教。絕早,到門惟少設食了兩碑也。醵餞用二十四。謹諾。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一)”
數日不接奉,渴仰之至。苦寒,起居佳勝。欲見近歲天下戶口數,告為錄示,早得為佳。不知幾日與穎叔、仲至見臨?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二)”
久別傾企。辱書,乃知舟禦在此,起居佳勝。甚欲少留以須一見,而舟人以潮平風正,當速過,遂且渡。承諭,當複來會,豈當重煩從者。匆匆,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三)”
尊丈台候計安。聞甚樂會稽,不知有書見賜否?某又上。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四)”
輕大江,重相別,誰如君者。此意豈可忘耶?然迫夜涉險,悔不堅留君一宿也。二軸謾寫數字,付來人,乍遠,千萬保愛。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五)”
前日作《米元章山硯銘》。此硯甚奇,得之於湖口石鍾山之側。有盜不禦,探奇發瑰。攘於彭蠡,斫鍾取追。有米楚狂,即盜之隱。因山作硯,其理如雲。過揚且伸意元章,求此硯一觀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六)”
遠接人未到,闕書吏,止用手狀,達誠而已,亦幸仁明不深責也。久留吳越,謠頌藹然,想不日召還密近,幸益為民自愛。迫行,冗甚,不盡區區。到官別上問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七)”
親情柳子立秀才,寓居屬部,或去相見,略望與進,幸甚。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八)”
辱簡,承起居佳勝。示諭容麵白,正苦暑不能坐。近夜稍涼,訪及為幸,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四十九)”
奉書不數,然日聞動止,以慰饑渴。比來台候勝常,秋高諸況必佳。太閑逸否?某五鼓輒起,平明亦無事,粗得永日嘯詠之樂。今日重九,一尊遠相屬而已。新詩必多,幸寄示。乍冷,千萬為國自重,不宣。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
兩日不接奉,思仰不可言。雨冷,起居佳安。昨日小詩與通叔為戲,重煩屬和,感服可量。來日無會,可於何處相聚,退之所謂“此日足可惜”,願未遽相別也。不一。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一)”
漕任雖非眾望,然有一事有望於公。浙江流殍之憂,來年秋熟乃免。日月尚遠,恐來年春夏間可憂,賑之則無還,貸之則難索,皆官力所不逮,惟多擘畫,使數郡糶場不絕,則公私皆蒙利,事甚易知,但才不迨,且無是心,敢以累公,況榆所在,當留念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二)”
今日早不免謁告,今已頗安,來晨幸同穎、至二公臨訪,早屈為佳,不能遍致簡,恐煩回答,隻告穆父轉呈也。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三)”
經宿台候萬福,十日之約,卻為昨晚奉敕旬休致齋,翌日,定光行事,須至退日。慚悚不已。一會何微末,而艱故如此。乃知永叔“鼎彝”之句,真非虛語。公轉呈穎、至二公,此簡芭蕉之誚,不能逃也。嗬嗬!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四)”
此中近忽有一人,能畫山水,極可愛。本無人知,仆始擢之。居人過客,爭求其筆,遂漸艱難,異時必為奇物也。今將一軸奉獻,如要六幅圖,但與一匹細畫絹,錢兩千省,便可也,於軾猶未敢劣也。軾又上穆父內翰兄執事。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五)”
軾啟。久不聞問,奉懷悵然。忽人來,辱手書,承比日起居佳勝,感慰無量。示諭欲令紀述新廟記,不敢以淺陋固違,但迫行,冗甚,不暇。俟到揚州,得少靜息,當下筆,成,即遞中寄去也。會合未緣,千萬自重,不宣,軾啟上穆父內翰執事。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六)”
適承見訪,偶出,豈勝悵然。新茶少許納上,幸俟至事空,當往同啜也。軾啟上穆父內翰兄執。
“與錢穆父五十七首(之五十七)”
某啟。昨日遠勤從者,草草就別,慨悵不已。使至,又辱手誨,仍以高篇寵行,讀之增恨愴也。欲和答,人客如織,當俟前路。惠茶,已戒兒曹別藏之矣,非良辰佳客,不輕啜也。令子昆仲,特煩遠至,感怍不已。所欲言,非可以筆墨既,想已目擊,自餘惟若時自愛而已。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一)”
領書,所以教諭之者備矣。感佩之意,非書可盡,謹當遵用。然所雲“領發謝章,不待到任”,私意不欲爾也。謝章有過無功,而禮不可缺,到任一章足矣。空言不足上報,萬一徒為紛紛耳。諸公啟事,自到後一發,亦備數而已。謫居六年,無一日不樂,今複促令作郡,坐生百憂。正如農夫小人,日耕百畝,負擔百斤,初無難色,一日坐之堂上,與相賓饗,便是一厄。公之意可複勸令周旋委曲以求售乎?子由赴闕之命,亦是虛傳耳。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
辱書,驚聞樂全先生薨背,悲慟不已。元老凋喪,舉世所痛,豈獨門下義舊。雖壽祿如此,而吾儕不複見此師範,奈何!奈何!方欲乞移南都,往見之,今複何及!尚賴定國在彼,差慰其臨沒之意。聞屬纊之際,猶及某與舍弟,痛哉!仰惟寬懷,且助厚之、迷中幹後事也。執筆,愴塞不次。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三)”
專人來,辱書,且審起居佳勝。張公《行狀》,讀之感慨,內有數處,須至商量簽帖,持去,乞細予批鑒。附來高文,固佳妙,無可指摘,但其間不免有愚意未安者,必是老謬不足曉,煩公開諭,仍不深訝。蓋張公文,《誌》又不可不盡心同慮也。惶悚!惶悚!仍須索便下筆也。未由瞻晤,千萬加愛,不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四)”
不見定國一年,不與定國書半年,每得來書,輒愧滿麵,取紙欲答,又懶而止。每想君熟知我此態,不複以為怪也。即日,起居何如?知受任安肅,廟堂既未能置君於所宜,獨無一稍佳處乎?料亦都不計較。許時見過之語,似稍的,今歲必不失望矣。河水既不至,此間諸事稍可樂,幸早臨。仆秋中,當再乞南中一郡耳!屢蒙寄詩,老筆日可畏,殆難陪奉。字法亦然,異日當配古人矣。酷熱,萬萬自重。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五)”
有一事拜托,杭人欲開葑田,蓋五六十年矣。但有誌於民者,無不經營,亦有數公下手開鑿,終於不成。惟不肖偶得其要。開之月餘,有必成之勢,吏民歡快,如目去翳。近奏乞度牒五十道,終成之,一奏狀,一申三省,皆詳盡利害。告公為一見莘老,痛致此意。仍求此二狀一觀之。近奏事多蒙開允,想必莘老之力。更乞應副此一事,便西湖一旦盡複有唐之舊,際山為界,公他日出守此邦,亦享其樂,切望痛與留意。近說與子由,令為老兄力言,而此人懶慢謬悠,恐不盡力,故以托定國,彼此非為身事,力言何嫌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六)”
某啟。自到黃州,即屬岸人日伺舟馭消耗,忽領手教,頓解憂懸。仍審比來體氣清強,且能自適,至慰。知未決東西,計其迂直僉易,相去必不懸絕,而得一見,乃是不肖大幸,不識果安從。某寓一僧舍,隨僧蔬食,甚自幸也。感恩念咎之外,灰心杜口,不曾看謁人。所雲出入,蓋往村寺沐浴,及尋溪傍穀釣魚采藥,聊以自娛耳。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七)”
某啟。賓州必薄有瘴氣,非有道者處之,安能心體泰健以俟否亨耶?定國必不以流落為戚戚,仆不複憂此。但恐風情不節,或能使腠理虛怯以感外邪。此語甚蠢而情到,願君深思先構付屬之重,痛自愛身嗇氣。舊既勤於道引服食,今宜倍加功,不知有的便可留桂府否?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八)”
某啟。君本無罪,為仆所累爾。想非久,必漸移善地也。仆甚頑健,居處食物皆不惡。但平生不營生計,賤累即至,何所仰給。須至遠跡顏淵、原憲,以度餘生。命分如此,亦何複憂慮。在彭城作黃樓,今得黃州;欲換武,遂作團練。皆先讖。因來書及之,又得一笑也。子由不住得書,必已出大江,食口如林,五女未嫁,比仆又是不易人也。奈何!奈何!惠京法二壺,感愧之至。欲求土物為信,仆既索然,而黃又陋甚,竟無可持去,好笑!好笑!兒子邁亦在此,不敢令拜狀,恐煩瀆也。承新詩甚多,無緣得見,耿耿。仆不複作,此時複看詩而已。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九)”
某作書了,欲遣人至江州。李奉職言,定國必已從江西行,必不及矣。故複寫此紙,遞中發去。聞得此中次第,人皆言西江漸近上水,石湍激,僉惡不可名,大不如衡、潭之善安。然業已至彼,不可複回也。若於臨江軍出陸,乃長策也。貴眷不多,不可謂山溪之僉而避陸行之勞也。眾議如此,切請子細問人,毋以不貲之軀,輕犯憂患也。前書所憂,惟恐定國不能愛身嗇色,願常置此書於座右。如君美材多文,忠孝天稟,但不至死,必有用於時。雖賢者明了,不待鄙言。但目前日見可欲而不動心,大是難事。又尋常人失意無聊中,多以聲色自遣。定國奇特之人,勿襲此態。相知之深,不覺言語直突,恐欲知。他日不訝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
某受張公知遇至深。罪廢,累辱其門下,獨不複擯絕否?如何!如何!想時得安問,貴眷在彼必安。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一)”
桂砂如不難得,致十餘兩尤佳。如費力,一兩不須致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二)”
某遞中領書及新詩,感慰無窮。得知君無恙,久居蠻夷中,不鬱鬱足矣。其他不足雲也。馬處厚行,曾奉書,必便達。不知今者為在何許,且盤桓桂州耶,為遂還任耶?重九登棲霞樓,望君淒然,歌《千秋歲》,滿坐識與不識,皆懷君。遂作一詞雲:“霜降水痕收。淺碧鱗鱗欲見洲。酒力漸消風力軟,颼颼。破帽多情卻戀頭。佳節若為酬。但把清樽斷送秋。萬事回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其卒章,則徐州逍遙堂中夜與君和詩也。來詩要我畫竹,此竟安用,勉為君作一紙奉寄。子由甚安。吾儕何嚐不禪,而今乃始疑子由之禪為鬼為佛,何耶?丹砂若果可致,為便寄示。吾藥奇甚,聊以為閑中詭異之觀,決不敢服也。張公久不得書,彼必得安問。乍冷,萬萬以時自重。夜坐,醉中作此書,仍以君遣我墨書也。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三)”
某啟。如聞晉卿已召還都,月給百千,其女泣訴,聖主為惻然也。恐要知。來詩愈奇,欲和,又不欲頻頻破戒。自到此,惟以書史為樂,比從仕廢學,少免荒唐也。近於側左得荒地數十畝,買牛一具,躬耕其中。今歲旱,米貴甚。近日方得雨,日夜墾辟,欲種麥,雖勞苦卻亦有味。鄰曲相逢欣欣,欲自號鏖糟陂裏陶靖節,如何?君數書,筆法漸逼晉人,吾筆法亦少進耶?畫不能皆好,醉後畫得一二十紙中,時有一紙可觀,然多為人持去,於君豈複有愛,但卒急畫不成也。今後當有醉筆,嘉者聚之,以須的信寄去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四)”
《耕荒田》詩有雲:“家童燒枯草,走報暗井出。一飽未敢期,瓢飲已可必。”又有雲:“刮毛龜背上,何日得成氈。”此句可以發萬裏一笑也。故以填此空紙。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五)”
某啟。昨日遞中得子由書,封示定國手簡,承已到江西,尊體佳健。忠信之心,天日所照,既遂生還,晚途際遇,未可量也。容采老少比舊不帶黃茅氣色否?嗬嗬。前此發書,並令子由轉去,必達。來教雲,此月五六可到九江,而子由書十一月方達。今且謾遣人,不知猶及見否?無緣一的為賀。引領神馳,惟萬萬自愛。速遣此人,書不能盡言,遞中續上問也。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六)”
某啟。張公壅嗽,經月未已,雖飲食不退,然亦微瘦。數日來亦漸損,想必無慮。然有書宜令勸固胃氣,勿服疏利藥,仆屢以勸之。仍勸夏秋間,先多作善事齋僧、施貧之類,然後開眼。公後日相見時,亦可以此勸之。旦夕遂與之別,情味極不佳。公得暇早來,與之相聚,若得此間一差遣,亦非小補也。留意!留意!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七)”
某啟。數日聞舟馭入城,適患瘡,未潰,坐起無聊,不克修問,不審起居何如?既無由往見,而公又未朝覲,企渴不可言。當以酒洗泥,而久在告,酒盡,隻有大小團密雲五餅,雙井一餅,亦為高人無泥可洗爾。嗬嗬。病中,不盡區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八)”
某啟。前日欲附南京書,來人不告而去,因循至今。比日起居何如?張丈且喜少安。且令安樂幾年,慰四方士大夫心,豈非好事。近日都下,又一場紛紛,何時定乎?潁雖閑僻去都下近,親知多特來相看者,殊倦於應接,更思遠去而未能也。未緣言麵,千萬保嗇。不一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十九)”
某啟。近遣人奉書,未達間,領來誨,伏承起居佳勝。旋得厚之書,知從者入都,想已還宋矣。某見報移鄆,老病豈堪此劇郡。方欲力辭而請越,不惟適江湖之思,又免過都紛紛,未知允否?老境欲少安,何時定乎?未由言麵,菀結可知。乍暖,千萬保練。不一。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
某啟。別來紛紛,未即奉狀。兩辱手教,感愧深矣。且審比來起居佳勝,為慰!為慰!公失郡去國,士友所歎。然自是計少安,其他無足言者。某已得潁州,極慰所欲,但不副張公之意。蓋旬日前得子開書,極來相禱,方安於彼,不欲移也。故不敢乞。聞張公已安,慶慰無量。會合未可期,惟千萬保嗇。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一)”
某啟。自公去後,事尤可駭。平生親友,言語往還之間,動成坑阱,極紛紛也。不敢複形於紙筆,不過旬日,自聞之矣。得潁藏拙,餘年之幸也。自是刳心鉗口矣。此身於我稍切,須是安處,千萬相信。日與樂全翁遊,當熟講此理也。某甚欲得南都,而侄女子在子開家,亦有書來,雲子開欲之,故不請。想識此意。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二)”
某啟。數辱書,一一收領。亦一上狀,知已達。風俗惡甚,朋舊反眼,不可複測,故不欲奉書,畏浮沉爾。不罪!不罪!比日起居佳勝。公敝屣浮名,一寄之天,不過淮上上回文,以無為有爾。然亦未必如此,但恐流俗觀望,複作兩楹之說,皆不足道也。某所被謗,仁聖在上,不明而明,殊無分毫之損。但憐彼二子者,遂與舒、李定同傳爾,亦不足雲,可默勿語也。餘惟千萬保愛。不宣。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三)”
某啟。平生欲著一書,少自表見於來世,因循未成。兩兒子粗有文章材性,未暇督教之。從來頗識長年養生妙理,亦未下手。三者皆大事,今得汝陰,無事,或可成,定國必賀我也。言此者,亦欲公從事於此爾。書至此,中心欣躍,如有所得。平生相知,不敢獨饗,當領此意,不複念餘事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四)”
公自此無憂患矣,不須複過慮。《硯銘》,到潁當寄上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五)”
某啟。辱書,具審起居佳勝。誣罔已辯,有識稍慰。寵示二詩,讀之聳然。醉翁有言,窮者後工,今公自將達而詩益工,何也?莫是作詩數篇以餉窮鬼耶?喜不寐。詩甚欲和,又礙親嫌,皆可一笑也。張公今雖微瘦,然論古今益明,不惟識慮過人,定國亦可見矣。人事紛紛,書不盡言,非麵莫究。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六)”
某甚欲赴樂全之約,請南都,而子開有書切戒不可。又侄女亦有書雲,舅姑方安於彼,不可奪也,故不欲請。承樂全乃爾見望,讀之極不皇,且為致此懇,餘具公書矣。定國雲有二詩,元不封示,何也?公平生不慎口,好麵折人,別後深覺斯人極力奉擠。公臨行時,亦自覺仆始信之可駭也。
“與王定國三十五首(之二十七)”
某啟。別來三辱書,勞問之厚,複過疇昔矣。衰繆日退,而公相好日加,所未諭也。又中間一書,引物連類,如見當世大賢。意謂是封題之誤,必非見與者,而其後姓字則我也,尤所不諭。然三複其文,詞韻甚美,正似蘇州何充畫真,雖不全似,而筆墨之精,已可奇也。謹當收藏,以俟講此者而與之。如何?如何?公行複舊官矣,差遣亦必自如意。可喜!可喜!但此去不知會合何日,不能無耿耿也。真讚輒作得數句,如何?可用,即令一善寫小字人代書絹上可也。張公《集引》、厚之《字說》皆未作。別後日紛紛,可厭!可厭!神膏方納上,餘勤勤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