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父母坐在客廳,電視沒有看,他們臉色鐵青,氣氛沉默,這的確是個不好的預兆,我準備首先介紹楊飛庭給他們,說:“這是我已經上大學的師兄,今天特意…”還未等我說完,父親先生氣的說:“說什麼胡話,趁我們外出,就自己跑去山裏住,知不知道多危險!”母親補充到:“這麼晚了,一個人回來,也不知道早點!”我瞬間頭皮發麻,明明楊飛庭站在我的旁邊,父母竟然看不到他!難道他使了什麼法術?我謹慎地扭頭看旁邊的楊飛庭,他似乎了解我心中所想,壞壞地點頭。母親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補課,去刷牙吧!”這不是個說服他們的好時機,就在我打算照做刷牙的時候,突然感覺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像是體內有另外一個人在操縱我的身體!楊飛庭!該死的。“我不要上學了!我要去學法術!”“我”說。父母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父親大聲嗬斥:“到底說得什麼話,瘋話,看小說看多了!”體內的楊飛庭依然硬撐著我,說:“我不要上學,我要學法術!”說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指向電視,隻見早已關閉的電視突然打開,父母見狀嚇了一跳,竟手足無措,母親無論怎麼按鍵電視也無法關閉,急躁而驚恐地望著我,當我們目光相對時,母親嚇得癱到在地,嘴裏不停地喊:“影子!影子!”父親看到我的影子,立馬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向影子砸去。看到父母嚇成這個樣子,我對楊飛庭的惡作劇十分惱怒,也許他能感受到我情緒的波動,說:“好了好了,不就是兩個頭的人影嘛!玩夠了!”話音一落,我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是躺在床上,蓋著背子,床邊生著火盆,一個陌生的老奶奶拿著一把桃木劍在那裏念念有詞,母親看到我醒了,心疼地說:“可憐的孩子,去了一趟山裏,竟然被不幹淨的東西俯身了。”我沒有做聲,看見楊飛庭就站在老奶奶的身後,而老奶奶卻渾然不覺,我心裏暗想:這假神棍遇上了真神棍,真是場好戲。這位老奶奶念叨完口中的咒語,對父母說:“這孩子是在山裏遇見了鬼,這一盆火已經添了不少陽氣,現在已經恢複了八分。”父親將一個紅包遞給老奶奶,她心滿意足地用手接,誰知手指剛碰到紅包,突然身體一哆嗦,發出男聲:“我乃上天大羅仙,你家孩子有仙根,若跟我入山修行得正果,若留在紅塵糊塗過,為父為母多思量,焚香三根顯虔誠!”這怪異的景象,還是楊飛庭所為,父母顯然精神受不住,無奈點了香,對著老奶奶磕頭跪拜,我心裏是又喜又氣。第二天,父母收拾好了行李,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怪奶奶帶著我進了山…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楊飛庭終於顯了真身,而老奶奶恢複意識之後,茫然地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嘀嘀咕咕地走了。“不用謝,你可以上山去學道了!”楊飛庭說。“謝你就免了,你為啥對我這麼好?”我說出了心裏最大的疑問。“這個嘛!我不是說過嗎?樂於助人是我的天性!”楊飛庭說。“但願如此,如果以後需要小弟幫忙,就吩咐吧!”我禮貌地說。“就在此分手吧,你已經見識過道術的威力了,回頭我們再聯係。”還是那樣,他任性地憑空消失了。頓時,我感覺這個世界變得十分美好,從苦海裏解脫,前去學一身本事,然後俯視這個世界,人生為何這般美好,上天為何如此眷顧自己。大吃一頓!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前方不遠處有家四川火鍋店,一個人吃火鍋?沒什麼不可以。店裏人很多,火鍋地熱氣,翻滾的湯,激發人的食欲。角落裏還有一張空桌子,隻坐著一個人,老板說實在沒地方,如果那個人樂意,可以拚一桌吃,價格優惠。我不想被這細節掃了興,就走了過去。這個人與我年紀相仿,中等個子,戴著一頂藍帽子,上麵繡著一隻金黃的喜鵲。看到我想拚桌,愉快地同意了,看他熟練的吃火鍋架勢,以及不吃麻醬而吃油碟,我猜想他是四川或者重慶人。“你還添點牛肉羊肉嗎?”我準備點,順便問問他的意見。“哦,我不吃肉的,隻吃素。”說著朝火鍋裏使了個眼色,我一看,果然就是蘿卜,豆腐,青菜之類的東西。“哥們兒,你是四川人不?”我問。“是撒!”他答到。談話進行地比較困難,因為畢竟彼此陌生,隻到發生這一突發事件。飯店裏闖進來一個壯實的男人,後麵的小弟叫他紅哥,這個紅哥五官還算端正,但是脖子上掛著耀眼的金鏈子,混**的人的標配,不過紅哥的胳膊上係著紅色的布,算是挺明顯的特征。紅哥開口,一股南方普通話的口音,在這北方地區格外引人注意。“那個!戴帽ji的小仔子,diu你老母!”看紅哥的眼神是朝向我們這邊的。藍帽子說:“你往後退一點。”紅哥氣勢洶洶地邁步而來,手裏明晃晃的刀子嚇得其他顧客紛紛讓路,無人出聲,一時間,火鍋店裏隻剩火鍋的熱氣蒸騰,除此之外,一片寂靜。藍帽子淡定異常,待到紅哥走近,他手中的筷子沒有去夾火鍋裏的豆腐,而是去夾竄騰的火苗!藍帽子右手一甩,筷子竟然穩穩地夾著火焰,拉出一條火焰絲,用力一抖,火焰如蛇,飛向紅哥,紅哥躲閃不及,中了火焰,登時嗷嗷大叫,完全失掉了大哥的威儀。眾小弟見大哥有難,有兩人忙抓起旁邊的茶杯,水壺澆滅火苗,一時竟忘了飯店裏供應的這些東西都是熱的,簡直是火上澆油,紅哥的慘痛更添十分,嘴裏嚎叫出罵人的髒話,又有兩人將手中的匕首扔了過來,藍帽子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似乎能預見到了匕首飛行的軌跡,仍用一雙平淡無奇的筷子,輕鬆夾住了匕首!這一幫混混看見這個情形,也都知道了害怕,見過瘋狗一般抵抗的,沒見過這般淡定之中,輕描淡寫就把人震懾住的,他們一定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一般角色,拖著紅哥,離開了飯店。其他顧客都盯著我們這裏,小聲議論著什麼,連老板也愣在那裏,不敢上前搭話。“好好一頓飯,讓這幾個人給壞了!”藍帽子起身準備離開。“老板,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賠你,你寫個條子,我簽上名,這個兄弟做個證人,明天此時,天雲山下遊鶴亭見!”藍帽子對著老板說。老板不敢多說,寫了條子,遞給藍帽子,這時,我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何達戈。何達戈走之後,老板請我留下,其實還是想看住我,省的明天見麵時這個厲害的人反悔,我也爽快地同意了,反正我也是要去天雲山的。晚上老板關了店,單獨和我喝酒,剛剛十八歲的我,喝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紅哥和這個何達戈,你都有了解嗎?”我問。“紅哥,這一帶都知道他,是這裏的地頭蛇,這個何達戈倒是常來店裏吃飯,不過也沒怎麼說過話,想必倆人都是**上的,你看何達戈那手段,肯定會變戲法的,要麼練雜技的!”老板喝著二鍋頭說。紅哥我倒沒什麼興趣,如此這般地痞多了去了,但何達戈的手段,我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那不是魔術,而可能是道術!晚上在店裏將就了一晚上,第二天坐著老板的捷達車到了指定地點。何達戈提早到了那裏,手裏拎著一個紅色的袋子。雙方見了麵,沒有發生意外,一切順利。等老板走後,我問何達戈:“你也是會道術的人吧!那個火焰拉絲!”何達戈說:“你肯定眼花了,兄弟。”我覺得該亮底牌了,給他看我的手掌,他肯定識得螺旋掌紋。果不其然,他一貫淡定的神情終於起了漣漪:“原來是你,我還以為那股氣息是紅小傻子的!”“什麼?難道那個紅哥,也是太極道人?”我有些不敢相信,那樣一個粗魯不堪的人怎麼會擁有這般珍貴的氣息。“這個紅小傻子原來也是道觀的徒弟,不過他後來入了偏門,被驅逐出去,除了一身蠻力,原來的道術早已被盡數封印,對的,就是我揭發了他幹的壞事,所以他懷恨在心,時常找我麻煩。”何達戈說。“這對你來說算不上麻煩!對了,我已經了斷了紅塵,該怎麼去道觀裏報到呢?”我問。“你我算有緣,我現在帶你上去。”何達戈說。“你是我遇到的山上第二位好人。”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