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白瀟瀟把手上的書給扔了,詫異地想要站起,一聲“哎呀”傳來,他是忘記了兩隻腳還翹在桌子上呢,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天呐~”
寧風以手捂額的樣子出現在桌子旁,俯下身去看,似乎是在確認這個手腳一抽一抽的家夥是不是還活著?若是沒氣的話,就可以直接拖出去喂魚。
“哥~”
白瀟瀟一抬頭,眼中冒著金光,臉上全是驚喜神情,叫出聲來。
其聲之甜,其自然,簡直讓寧風不能不想起當年在陰陽鎮中,雙方初見時候情景。
那時候,白瀟瀟屁股上被一隻猛鬼咬著,借著靈光旗閃現到寧風麵前,嘴巴裏麵叫著哥哥,整個人哧溜就躲到寧風身後,兩隻手拽著寧風衣角瑟瑟發抖。
想到那一幕,寧風不由得歎息一聲,明明就是發生不久前的事情,卻有恍如隔世之感。
白瀟瀟想來也是做此想的,顧不得檢查摔出什麼好歹沒有,麻溜地站起來,喜笑顏開:“哥,你總算出現了。”
“怎麼,想把我賣給李慕白嗎?”
寧風笑著說道,語氣輕鬆,當真是玩笑話罷了。
白瀟瀟這個人格單純幹淨,滑溜是滑溜點,卻不讓人討厭,嬉皮笑臉地道:“那哪能啊,李慕白哥哥壓根不知道哥你的存在啊。”
這句話,寧風是信的。
無奈是驕傲外露的七夜,還是內斂純真的白瀟瀟,其實都是傲骨天成的人物,目無餘子不是什麼好話不錯,但是這樣的性格也決定了他們不太可能借著李慕白的手,來取得這場雙雄之戰的勝利。
那樣雖然合乎規則,可對他們來說,還不如輸定暢快。
這點,就像是寧風這段時間裏在大海中巡遊,見多了的兩魚爭競狀態。
兩條魚一起向前衝,總有一隻領先,一隻落後。
庸俗著,心誌不夠強大者,不管是領先的那隻,還是落後的那隻,總是處在忐忑狀態。
落後的會絕望,會懈怠;領先的會不時回望,生怕趕超。
魔宗七夜何等人物,他的驕傲會讓他即便是處在領先那條魚的情況下,也不會回望半眼,不會寄托他人。
驕傲如他,堅信的是隻要做好自己,那便不會有人能趕上。
事實與否不重要,心氣如此。
寧風對此很了解,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他在意的是白瀟瀟話裏麵透露的另外一個訊息。
“李慕白哥哥?”
寧風狀若無意地反問道。
“是啊,李慕白哥哥跟小弟很是投緣,我們關係很好的。”
白瀟瀟從見到寧風開始,臉上笑容就沒有少去過,繼續道:“小弟這回來可不是找哥的,反正我們早晚決一勝負就是,倒也不用著急。”
“小弟此來,是為了確認魔土事情,李慕白哥哥說魔土蔓延開來,是蒼生之禍,確認之後他要親自前來解決這個問題。”
白瀟瀟果然不改單純本性,寧風幾乎還什麼都沒有問呢,他就一股腦兒把什麼都給倒了個底掉。
“是嗎?”
寧風不置可否,短短時間裏,腦子裏無數念頭轉過了一遍遍。
好半晌,他才問道:“既然魔土危害如此之重,那李慕白為何自己不來呢?”
白瀟瀟笑容收斂,略略低頭,似有傷感劃過,道:“李慕白哥哥他去幫我尋七夜兄長了。”
“為小弟個人之事,耽擱李慕白哥哥的大計,小弟深感愧疚。”
寧風眉毛一挑,略顯詫異,他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這裏麵,似乎……”
他沉吟著,隱約把握住了什麼重點,卻一時又分辨不明,隨口問道:“小白,你為什麼叫七夜為兄長呢?”
一體兩麵的人,而且共享著記憶,不然當初如何算計於他?
這還分什麼兄啊弟的,跟左右手非得分個君臣,五官要辨個高低一樣。
“他出現得比我早,自然是兄。小弟後來,當然是弟。”
“再說,七夜這麼多年來,一直把小弟當成弟弟來照顧,不是嗎?”
白瀟瀟有些傷感地說著,他看來真的很在乎七夜這個人格。
“等等~”
白瀟瀟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撓著頭反應過來,“哥,我叫白瀟瀟,不叫小白。”
“好的,小白。”
寧風謙虛地接受了意見,對麵白瀟瀟直翻白眼。
“這麼說你記得七夜身上的所有事情嘍?”他哪裏管得白眼黑眼的,趁著李慕白的人手還什麼都沒有發現前,盡可能地多掌握線索才是主要的。
白瀟瀟鬱悶地道:“在進入瀚海域瞬間,我們兩個分開前,是這樣的。”
寧風眼中神光一閃,知道此前猜測無誤。
“看來真的是因為天地不容緣故,七夜身上力量盡數被剝奪,尤其是那個維持住兩個人格既保留各自特性,又完美共存的方式失效。”
“於是,七夜和白瀟瀟各自變成獨立的個體,然後白瀟瀟落到了李慕白的手上。”
寧風沒有去糾結白瀟瀟話裏意思,兩個人格分明是變成了兩個活生生的人,這種無比詭異的事情。
世上神通法術,何其之多,魔宗尤其擅長,七夜掌握著什麼手段,他毫不奇怪。
再說了,小念的憶靈,才過去多久,那種形式的存在,不也真切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嗎?
想到小念,寧風心中一痛,強行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定了定心思,想要知道的,大致都已經了解了,於是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小白,我不太適合出現在李慕白手下麵前,這邊離開了。”
“魔土一事,我也會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