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水。”
“使勁，使勁……”
“啊！……”
一間遮的嚴嚴實實的屋子中傳來一聲聲的痛乎聲，屋外，一個男人抱著一歲大的小男孩在屋外不停的走來走去，額頭上滿是焦急的汗滴。
吱扭一聲，房門打開了。
“武生，快，快去醫院，快去請大夫，生不出來。”
“啊！”門外的武生一聽，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把手中的小男孩直接遞到出了門的產婆手裏，轉身就跑。產婆看了看懷中的小男孩，聽著屋內德痛呼聲，一咬牙，連轉身進了屋內。
屋內，一名麵色蒼白的婦女躺在炕上，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身子底下滿是血汙，口中正發出一聲聲的痛呼。
“咿呀，咿呀……”剛進門的產婆懷中抱著的小男孩，看著這一切，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看著炕上的女人發出一聲聲“咿呀，咿呀……”的叫聲。聽著小男孩的叫聲，炕上的女人強忍著痛，使勁的說著：“孩子，孩子……”產婆聽著產婦的急促的叫聲，趕忙把懷中的小男孩，放在了產婦的頭前。看著眼前的小男孩，產婦蒼白的臉龐上多了一絲微笑，小男孩趴在產婦的頭前仍然不停的“咿呀，咿呀！”的叫著。
“大夫，求求您，我老婆難產，您就去一趟吧！”
“我家不遠，就在醫院後邊，五六分鍾就到了！”
醫院裏，一個滿臉掛著淚水的男人正對著一個上了年紀穿白大褂的女人一遍遍的懇求著。老婦人看著這個男人，也是一臉的焦急。“你別催，別催，著急不管用。”“你稍等，別拽著我的手不放，我去拿該用的器具。”“小劉，你也來，把手術刀拿上，還有針線……”幾個人就這麼匆匆忙忙的帶著醫藥箱和手術器具一路跑著出了遠門直奔產房而去。武生在前邊跑著，臉上滿是後悔的神色。
啪！門被推開了。
老婦人看著躺在炕上的女人，“不好，得趕緊手術。”“你出去，產婆留下，小劉準備工具。”“孩子也抱出去。”男人著急的去抱炕上的小男孩，可小男孩的手被女人緊緊的攥著，咋也鬆不開。而小男孩太疼了，口中的“咿呀”聲已經換做了“哇哇”的大哭聲。老婦人急忙趴在女人的耳邊大聲喊著，“趕緊放開孩子，再不放開，孩子的小手就廢了！”女人模模糊糊的似乎聽到了，攥緊孩子的手不知不覺的孫了幾分。男人一使勁，孩子的小手終於出來了。老婦人讓男人出去，可男人卻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女人的手，兩個人的手就那麼著緊緊的攥到了一起。“阿秀，阿秀，你要撐住啊！”“孩子不能沒有媽媽。”“阿秀，阿秀，別睡著。”男人的臉上滿是一道道的淚水，大聲的在女人耳邊叫著。老婦人看著這一對夫妻，不由得一陣心酸，什麼也不說了，開始了緊張的手術。
……
不知道過了多久，“哎！”一聲歎息聲發出，“是個小女孩，沒了，哎，大人失血過多，得趕緊送醫院，不然也保不住了。”
聽著老婦人的話，男人急急的把懷中的孩子遞在了麵色發白的產婆手中，就要去抱炕上已經昏迷的女人。“你幹什麼？想要她的命啊！趕緊去醫院找個擔架，再去叫個有力氣的鄰居來。聽著老婦人的話，男人趕緊把女人放下，轉身跑出去了。
……
“生，別哭了，我沒事了。”
醫院一間白色的病房裏，一個懷抱小孩的男人趴在一名麵容略帶蒼白，吊著輸液瓶的女人床頭，臉上滿是淚水。
“生，別哭了，我真沒事了。”
聽著女人虛弱的話，男人哽咽著，“秀，咱結紮了吧！咱有一個娃了，咱不再要了。”
“一個，那孩子多悶啊！再說別人家都好幾個了，我再給你生個，再生個我就結紮，好嗎？”
聽著女人的話，男人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哭。
“生，別哭了，讓人看見會讓人笑話的。我答應你，再生個咱就結紮，好嗎？不要哭了。”
男人不說話，隻是看看懷裏睡著的孩子，看看床上麵色泛白虛弱的女人，忍不住的淚流滿麵。
“生，我再生到醫院裏，你別哭了，好嗎？再生個咱就結紮。”男人不說話，隻是默默的點點頭，強忍著，終於不再流淚。女人看著這個為她落淚的男人露出一絲微笑，“生，你笑笑，你不笑我開心不起來。”男人聽著女人虛弱的話，看著露出微笑的女人，使勁的笑了笑。
……
“聽說了嗎？武生他女人阿秀前段時間難產，差點沒了。”“是啊！是啊！這太可怕了。”“老聽老人們說，‘生孩子不順能要人命’，以前還老不信，以後咱可都得到醫院去，不能在家裏找產婆生了。”“這下，武生欠人的錢更多了，這一兩年是好不起來了。”“……”巷子裏，幾個年輕的新媳婦聚到一塊，正唧唧咋咋的議論著最近發生在武生家的事。這件事，也就像一陣風一樣迅速的刮過了這個人口還不算太多的小縣城，而這件事中的那位產婆也在這件事後聽說不再替人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