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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不跟我們說一聲，你個蠢蛋。”院子裏，一個中年人正對著一個男人大聲的訓斥著。男人不說話，隻是頭垂的很低。
“哎，傻孩子，再想省錢也不能拿自己的命省啊！”
“二娘，對不起！讓你跟二叔抄心了。你剛在省城做了手術，去了腫瘤剛回家，就不用來照顧我了！我自己能行。”
房子裏，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正和一個年輕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你娘知道這件事不？”“還沒跟我娘說。”“那就不用說了，老人家5個孩子得操多少心？到時候編個理由就說孩子沒了，你想想怎麼說，盡量說圓了。”“嗯。等再過段時間事情過去了，我再回去跟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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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老頭子，你敢給我把家裏的錢拿下去。”“我，我，可孩子遭那麼多罪……”“那是她活該，誰叫她自作主張要自己生的。你那個兒子跟你一樣，也是個榆木疙瘩。”“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呦，你還發火啊，你再衝老娘喊喊。”城內小學靠牆的一個院子裏，正不時的有一陣吵架的聲音傳出。院子裏一個剃著平頭的中年男人一把推開對麵擋著路的女人，手裏提著些東西大步的轉身走了。“這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哇”的一聲便有哭聲傳出，女人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大聲的說著些什麼。遠遠的傳進了中年男人的二中，“你身子不好，咱又有四個孩子，家全靠我一個人賣菜撐著……”中年男人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音，驀地頓了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對不起你們娘幾個，可更對不起生啊！哎！”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仍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傻閨女，你怎麼能這麼傻呢？”“你就別在媽跟前瞎編了，昨村裏的遠房三叔家的二牛進城回去已經傳開了。”“咱村裏都是一個姓傳下來的，打斷骨頭連著筋，早早的二牛回去一說他爸就讓二牛過來跟我說了。”“媽，對不起，女兒讓您老人家不放心。媽，我沒事了，您就別難過了。”
這對母女的旁邊，一個年輕的男人剛要張口，吱扭一聲，房門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看坐在炕上的老女人，急忙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了上來。“親家母，讓您費心了，實在對不住，我…”男人還要再張口，坐在那的駝著背的老人身子歎了口氣止住了男人的話。“你不用說了，你能來說明你還是疼這兩孩子的，哎，你身體也不好，才剛過半百的人就跟六七十似的，你自己注意身體吧。哎，我苦命的孩子。”男人嘴唇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放下手裏的東西，顫巍著雙手從兜裏掏出幾十塊錢來，遞在兒子手裏。年輕的男人看著自己的父親，剛要推回給老人手裏，老人一瞪眼，又縮了回去。“我走了，你娘讓我送下來，你別怪你娘，她也不容易。”說完，帶著歉意的眼神看了看年輕的女人和駝背的老人，深深的歎了口氣，“閨女，我沒資格做你的爸，自己保重身子。”慢慢的轉過身去，走出了門。年輕的女人張嘴喊著，“爸爸！”剛要起身追出去，被老婦人拉住了，“武生，還愣著幹嘛，去把你爸送回去，他也不容易！哎，都苦。”
年輕的男人聽到這，急急的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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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嗯，快看你弟弟。”“山娃子有弟弟了。”“弟弟，弟弟……”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一個年輕的男人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傻傻的笑著，一個幼小的孩子站在床邊使勁的攥著床上女人的手，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女人懷中正嘟著小嘴偎在女人懷中使勁吃奶的小孩不停的叫著“弟弟”，全然已經忘記了曾經他的媽媽攥緊他的小手差點捏廢了的事，仿佛那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病房的廊道裏，幾個小護士在那正低低的議論著。“知道嗎？那裏邊就是去年生小孩差點沒了的女人。”“嗯，聽說她第一個孩子是自己一個人生的。”“就是啊！這才第三年，就又生一個了，還是個男孩。”“就是，就是，這女人身體真好。”“好有什麼用，聽大姐說，‘她連著三年生三娃，不好好補補，以後就撈下病了。”“我以後嫁了人就要一個孩子。”“你啊，第一胎生個女娃娃就由不得你了。”“你再說一句試試。“哈哈，別咯吱我，哈哈。”不多時嚴肅的氣氛就變的輕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