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第十六章 誰的劍(2 / 3)

“像武俠電影裏的人那樣?”蘇伊果然有些不理解。

“對!”灰布師叔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盡力想要解釋的生動形象。於是灰布師叔祖在說完一句對之後,又加了一句。“就像你知道的西門吹雪,葉孤城一樣。花孤城現在也在練著一門很厲害的劍術,他也會成為一個很偉大的劍客。”

蘇伊不再說話,她無法理解成為一個偉大的劍客的意義,可她沒有懷疑灰布師叔祖的話,她是那樣相信花孤城的能力,隻要她的花孤城用心去做一件事情,一定是可以做好的吧!

花孤城的劍勢越來越快,長劍破空聲也越來越猛烈。灰布師叔祖深吸一口氣,便是以他的見識,也不得讚歎一聲好精妙的劍法。然而站在一旁的蘇伊雖然完全看不懂花孤城出劍的套路,然而在她的眼裏,這一麵麵光牆背後,花孤城每一個起承轉合的動作都定格了起來,轉化成一幅幅定格的圖案。蘇伊不明白這些圖案到底有什麼意義。可若是蘇伊把她看到的這些圖案一幅幅畫下來給灰布師叔祖看的話,灰布師叔祖一定會震驚的無以複加,因為這簡簡單單的幾幅圖案正是花孤城這套修羅劍中修煉的不對勁的地方,亦或者是修羅劍的弱點所在,隻要有蘇伊所見的這幾副圖案在手,一招半式就能將花孤城這套外人看來精妙絕倫的劍法給破去。

灰布師叔祖眼神灼灼,布袍長袖一甩,身形一閃,飄然躍入場內。花孤城見灰布師叔祖長身而來,心領神會,當下長劍一轉,朝灰布師叔祖猛攻而去。初時二人招式相同,盡是以孤城派的武功對敵,諸般變化均是了然於胸,越打越快,意到即收,未沾先止,可說是熟極而流。然而過了十餘招之後,灰布師叔祖先是暴退十餘步,而後轉身道了一句:“用劍!”

花孤城點點頭,提劍上前,光華流轉中,兩道人影複合到一處,站在場外觀戰的蘇伊眼神中散出精光,她似乎見到了好些曾經熟悉的東西。

……

夜已漸深,月已將圓。

盡管是不同的地方,卻是同樣的明月,盡管是不同的人,但有時也會有同樣的心情。

月下有江水流動,江上有一葉扁舟。

舟頭有一爐火,一壺酒,一個邋遢的老頭兒和一個小和尚。

老頭左手拿著一根木棍,右手握著一把刀──五尺長的木棍,七寸長的刀。

邋遢老頭兒正在用這把刀,慢慢的削著這根木棍。刀鋒極快,但他的刀極穩定。無論誰都看不出像這麼樣一個衰老的人,會有這麼樣一雙穩定的手。

小和尚麵無表情的雙手握著一根鐵棍在劃著船,隻有他才知道這老頭要把這根木棍削成什麼。

他想把這根木棍削成一柄劍!

小和尚手上拿著的鐵棍叫做冬雷,削著木棍的老頭兒正是雪山頂上的一劍仙,一劍仙終於走出了大雪山。這個世界上,能讓一劍仙出山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擁有前世全部記憶之後的花孤城,而另外一個就是此刻坐在他對麵,握著冬雷竿的小和尚。小和尚愣愣望著一劍仙削著木棍,等著一劍仙展示一下那天下最偉大的劍術。木棍漸漸被削成形了,果然是劍的形狀。

小和尚正是善流,他追逐這帝釋劍的流光一路跑到昆侖,爬上雪山頂,見到了正在用冬雷竿拍打著雪球的一劍仙。

小和尚問一劍仙在做什麼。

一劍仙似乎認識善流很多年一般,淡淡道:“我終於贏了空相。”

小和尚自然不會相信,道:“禪師心無執念,如何會與你比試,不與你比試,你如何贏他?”

一劍仙搖頭道:“你不懂空相,他是一個極愛比試的人,正是因為心中有著那股子執念,所以心境一直無法圓滿,遲遲無法踏入那天象境界,故而才會輸給我。”

小和尚仔細想想,似乎覺得一劍仙說的很有道理,而後又追問道:“那你又有什麼本事,能夠贏了禪師呢?”

一劍仙傲然道:“這世上最偉大的劍術。”

善流眨了眨眼睛。

一劍仙右手一揚,七寸長的刀子順勢被丟入江水中去。

五尺長的木棍,被削成了一柄三尺七寸長的劍,有劍鍔,也有劍鋒。

一劍仙輕撫著劍鋒,爐火閃動在他臉上,他臉上帶著種奇怪的表情。

誰也看不出那是興奮?是悲傷?還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會看出他隻不過是在懷念。

懷念以往那一段充滿了歡樂輿奮,也充滿了痛苦悲傷的歲月。他握住劍柄,慢慢的站起來。

劍尖垂落著,他佝僂的身子,卻突然挺直。他已完全站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變了。

這種變化,就像是一柄被裝在破舊皮鞘中的利劍,名然被拔了出來,閃出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