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示意青瓷起身,在案上重新鋪紙拈毫,刷刷刷寫下一道算題,高聲道:“我是青瓷小姐身邊的小廝,這道“牧羊算題”分別求公羊,母羊,老羊,小羊,黑羊,白羊的的數量,甚是簡單,符公子你不妨算算。”
兩世為人,李青山於算學一道無疑已是一方大家,這道題是他隨口所編,求六個未知元,相當於六元術,難度已不下於碑上第六題,且立意新穎,古今所無。
符君接過,凝神瞧了半響,臉上漸失血色,他努力維持鎮定溫和道:“這,這是什麼算題,題意亂七八糟,文辭粗俗不堪,哪裏解得出來。”說罷隨手置於一邊。
李青山含笑道:“那可不一定。”說著將細毫在墨硯裏蘸過,拿過算籌,右手持筆疾書,左手運籌如飛,一路解下。
眾人見他如此心知必有名堂,兩家中有幾個在算學上頗有幾分造詣的年輕弟子見此紛紛圍了上來,站在他身旁身後,瞧他弄些什麼玄虛。
卻隻見李青山算法精微,前所未見,初時還能勉強看懂一點半點,看到後來竟然完全摸不著頭腦,隻知道那是極為高明的,典型的“不明覺厲”,不由紛紛變色。
天機宮宮主和歸藏閣閣主卜先知見此也不由移步上前,屏息觀看李青山算題,這一看不由倒吸了了涼氣,他們二人均是當世算學大家,李青山算法之妙,自然一看便知,當真曠古淩今,思人所不曾思,想人所未曾想,奧妙之處令二人瞧得呆了。
李青山一氣解完,笑道:“符公子,這一題也算容易吧。”
符君眉頭緊蹙,聞言隻得強撐臉麵道:“這題委實不難,隻須細想片刻便能解出,我隻是見此文辭粗鄙,不及細思。”
卜先知看了符君一眼,目光難名。
卻聽李青山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麼無賴!”當下手一指石碑道:“那便取這塊石碑上的第八算“北鬥算題”,這,應該不算“文辭粗鄙”了吧。”
此話一出,殿前眾人紛紛大驚,便是兩家宗主也不由啞然,畢竟這是連他們也沒算出的算學難題。
符君見此不由氣得發笑,一改先前溫和,冷聲道:“這題,將來不敢說,最起碼現在我是決計解不出的,難道你便就能解得出來。”
李青山含笑道:“好,既然你自認解不出,我便解給你看,省得你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
符君聽聞此言不禁怒瞪李青山,心中對著這突兀冒出來的小廝已是氣惱之極,但他是決計不會相信他能解出此題。
卻見李青山把算籌一拋,掐指合十,全憑心算,刷刷刷一路解下,一個時辰不到,北鬥七解天樞,天璣,天璿,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個未知解便相繼得出,解法之妙當真是亙古以來從未有人涉及。
天機宮宮主與卜先知也都試著解過此題,但都解到五元之後便都紛紛難以為繼,兩人瞧到這裏,均是如同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殿前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為兩人神情所攝,俱都望著這個粗衣麻布的少年,一時忘了呼吸。
符君此時早已呆住,不明白為何值此天機宮百年來大比翻身之際從哪冒出這麼個少年,一時間腦中亂成一團,突然隻見他厲聲喝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解出,一定是有人告知你解法,讓你來搗亂。”
兩家宗主見此不由紛紛搖頭苦笑,知道眼前這個外表溫和的的少年心高氣傲,一時難以接受,其實別說符君,就是他們到現在也有些接受不了。
李青山那張清秀的臉上仍滿是笑意,他見符君如此失態,與先前的溫和判若兩人,有些失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把第九算“周年十二問”解給你看,隻不過,這一算先前我也沒有解出。”
言罷不再說話,他隨寫隨解,答了十餘頁紙,忽然眉頭緊蹙,狀似沉思。
殿前眾人怕擾他運算,見他蹙眉,心也不由被提起,一時場間寂靜無聲。
忽地隻見李青山眉頭一舒,又是刷刷刷寫了兩頁紙後突然擱下筆,待其墨跡稍幹後把最後一張義理結果遞給卜先知,卜先知早已囑咐人取來前人留下的結果,兩者相一對照,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符君見此頓時麵如死灰,望著眼前這個粗衣麻布的稚嫩少年,心中苦澀道:“他能在這個年齡算到這個地步當真是古今所無,與他比算,當真是自取其辱罷了!”
天機宮宮主見此嘴裏也是一陣苦澀,他不忍再讓符君難堪,打擊他日後進學之心,上前長歎一聲道:“小兄弟算學通神,天機宮甘拜下風。”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