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們這裏來吧,青年人,實話告訴我們,為什麼你眼裏帶著瘋癲?”
“我不知道我喝了什麼野罌粟花酒,使我的眼裏帶著瘋癲。”
“啊,真叫人難為情!”
“好吧,有些人是聰明的,有些人愚蠢,有些人心細有些人馬虎。有些人眼睛會笑,有些人眼睛會哭——而我的眼睛是帶著瘋癲的。”
“青年人,你為什麼一直站在樹影下呢?”
“我心裏的壓力使我的雙腳不堪重負,我就一直站在這影子裏。”
“啊,真叫人難為情!”
“好吧,有些人一直前進,有些人到外徘徊,有些人是自由的,有些人是被鎖住的——我心裏的壓力使我的雙腳不堪重負。”
“隻要是從你的雙手得到的,我都接受。我別無他求。”
“是的,是的,我懂你,謙卑的乞丐,你乞求的是一個人所擁有的一切。”
“即使你給我一朵凋謝的花,我也將會把它戴在我的心裏。”
“但是,如果花上有刺呢?”
“那我也會忍受。”
“是的,是的,我懂你,謙卑的乞丐,你乞求的是一個人所擁有的一切。”
“你隻要在我的臉上投來一次愛憐的目光,我的此生就都會是甜蜜的。”
“但如果那隻是冰冷殘忍的?”
“我就將它永遠地刺進我的心。”
“是的,是的,我懂你,謙卑的乞丐,你乞求的是一個人所擁有的一切。”
“相信有愛,即使它給你帶來煩惱。不要將你的心緊閉。”
“啊,不,我的朋友,你的話語太不明了了,我不理解。”
“我的愛人,心是僅僅和一滴淚一首歌送人的。”
“啊,不,我的朋友,你的話語太不明了了,我不理解。”
“快樂脆弱的如同露珠,大笑便意味著死亡。但是悲哀卻強忍而持久。讓悲傷的愛情覺醒在你的眼中吧。”
“啊,不,我的朋友,你的話語太不明了了,我不理解。”
“荷花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在太陽光下開放。而在永生的冬霧裏,它將不再含苞。”
“啊,不,我的朋友,你的話語太不明了了,我不理解。”
你疑問的目光中帶著悲傷。他們想要追探了解我的意思,就像月亮探測大海。
我已經把我的生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你麵前,沒有任何隱秘和保留。那就是你不認識我的原因。
如果它隻是一塊寶石,我會把它碎成千百顆粒,穿成項鏈戴在你的脖子上。
如果它隻是一朵花,且圓且小且甜蜜,我會把它從枝上摘下來戴在你的頭發上。
但它是一顆心,我的愛人。哪裏是它的起始,哪裏又是它的盡頭呢?
你不知道這個王國的邊界,但仍是它的女王。
如果它隻是片刻的歡愉,那它就會在輕鬆的微笑中開花,你就會立刻看到並且懂得。
如果它是一陣痛苦,就將會融化成晶瑩眼淚,不需要任何言語,也能反映出它深處的秘密。
但是我的愛人啊,那是愛情。
它的歡樂和痛苦都是無止境的,它的需求和財富也是沒有盡頭的。
它就如同你的生命一樣和你親近,但是你卻永遠不可能完全了解它。
對我說吧,我的愛人!用語言告訴我你唱的是什麼。
夜是深黑的,星星消失在雲裏,風穿梭在葉叢中歎息。
我將把我的頭發披散下來,我的青藍的披風將像黑夜一樣地包裹著我。我將把你的頭緊抱在我的胸前;在甜蜜的寂寞中向你心頭低訴。我將閉目輕聽。我不會看你的臉。
等你把話說完,我們將一直靜靜地坐著。隻有樹木將在黑暗中低語。
夜將發白。天光將曉。我們互望著彼此的眼睛,然後各自走向不同的軌跡。
我的愛人,對我說說話吧!用語言告訴我你唱的是什麼。
你是一朵夜雲,浮泛在我夢幻的天空中。
我永遠用我愛戀的渴想來描畫你,塑造你。
你隻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一個居住在我無限夢幻中的人!
你的雙腳被我心的渴望染得玫紅,一個采集我日落之歌的人!
你的唇,因為我的痛苦之酒而變得苦甜。
你隻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一個居住在我寂寥的夢幻中的人!
我用熱情的影像染黑了你的眼睛;我的凝視深處的崇魂!
我的愛人,我抓住了你,把你俘獲在了我音樂的羅網裏。
你隻屬於我,屬於我一個人,你是我永生的夢幻中的居住者!
我的心,這隻荒野中的鳥,在你的眼睛裏找到了天空。
它們是破曉的搖籃,它們是星辰的王國。
我的詩歌消失在他們的深淵裏。
讓我飛翔在那片天空中,在它孤獨的浩渺中。
讓我衝破它的雲層,展翅在它的陽光中吧。
告訴我,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我的愛人,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當這一對眼睛閃出電光,你胸中的濃雲就發出了風暴似的回答。
我的唇兒,真的像初戀般覺醒的蓓蕾那樣香甜嗎?
消失了的五月的記憶真的仍舊在我的肢體上流連嗎?
那有如鋼琴一般的大地,真因我雙足的觸碰而譜成歌曲嗎?
當看到我時,真的從黑夜的眼睛裏流下了露珠麼,晨光也真因為圍繞我的身軀而感到喜悅麼?
是真的麼,是真的麼,你的愛獨自穿越時代和世界是在尋找我嗎?
當你終於找到了我,你那天長地久的期待,在我的溫柔的話裏,在我的眼睛嘴唇和飄揚的頭發裏,找到了完全的寧靜麼?
那麼無限的神秘是真的寫在我小小的額上麼?
告訴我,我的愛人,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
我愛你,我的愛人。請豁免我的愛。
我就像一隻迷失的鳥兒被捉住了。
當我的心顫抖的時候,它將麵紗丟掉,赤裸著。用憐憫遮住它吧,我的愛人,請豁免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