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少爺蘇辭.......他很漂亮但更頑劣。”故意這麼說,並且聲音很大,沒有辜負梨落的期望,牆那邊隱隱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頑劣?好吧。但是漂亮?小姐,你確定要用這個詞來形容?”小丫頭等半天就等來這麼一句高度概括的評價,很失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小姐,你是不是可以從巧兒的身上下去了。”兩眼一翻,死心的昏了過去,半是砸暈半是壓昏,堅強的毅力下撐著一口氣,終究抵不過被氣暈。
下次要記得:小姐都是靠不住的。
梨花依舊瓣瓣飄落。
“巧兒巧兒,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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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雨下得好大,梨落雖然撐了傘,大半身衣服還是濕透了。二哥病重,這一次的病情比以前各次都要更加的洶湧,父親已經雇了車親自去往鄰縣請蘭大夫。生意上勉強有各處掌櫃照應,但這家裏的內務二娘一向不做主,更何況此時二哥病了,二娘整日哭的淚人兒也似,大事小事已然管不了,平日裏的瑣事幾個仆婦也不敢擅自處理,這會兒整個何府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跟無頭螞蟻一樣終日忙碌卻隻是原地打轉,總要有個主心骨坐鎮才行,得趕快找到大哥。
“梅姑娘?”梨落試探性地喚了一聲,不是很確定。
前麵跌倒在泥濘中的人兒聞聲抬起頭來,端麗無雙。
梨落見過她的,日前何老爺子做壽,請的就是他們梅家班子唱的戲。
趕緊拿了傘迎上前去,“梅嫿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緊?”梅姑娘臉色好青白,梨落幫忙撿起傘,又拿出帕子幫她擦臉上的雨水。
“不礙事,謝謝何小姐。”動作中有微不可查的抗拒。
梨落微微一震,待扶起梅嫿便趕緊收回手來:“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梨落突地想起木魚說過,大哥經常去捧她的場,倆人一個是名伶,一個灑脫不羈,倒是非常對味。
“對了,梅姑娘,你從那邊來,可瞧見我大哥沒有?”
“何大少爺?他不在家麼?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呢。”
“是嗎,家裏出了點事,我得趕緊找到大哥才行.....”梨落有些泄氣,道過別便趕緊繼續尋找。
走不多遠,身後遠遠的穿來梅嫿珠玉般的聲音:“何小姐,你且慢點——我方才好像看到何大少爺向著小南街方向去了,距離太遠雨又太大,因此不曾看得仔細。你要是沒有線索,可以去瞧瞧。”
“謝謝梅姑娘!”梨落的心總算放下來一點,道過謝便匆匆望小南街的方向走,梅姑娘不是隨口胡言的人。家裏這狀況,越快找到大哥越好。
轉過小南街的最後一條巷子,梨落心中愈發的焦急起來,大家都隻說沒看到,這當頭,大哥究竟跑到哪兒去了?
快入夜了有些涼,雨勢越來越大,像被人不間斷的直接潑下來似的。街邊的店鋪都關了門,一眼望去都沒有人。梨落緊了緊衣領,止不住的身心發涼。
小南街的最後一個弄堂走完了,依舊無果。
回家去?不、回家還不如接著找。梨落不死心的繼續往前走,前麵就是整個清水鎮最荒涼的地方,前朝一個官宦人家的別院,年久失修都坍塌了,殘垣斷壁的非常破敗。雖然明知大哥絕不會在這兒,也不願提早回家看著大家焦急的神色卻什麼也不能做。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梨落拐過一段隻剩一半的土牆的牆角,雨聲中突然傳來爭執聲。
“不行,不可以......不會.....”雨聲太大,聲音斷斷續續的,隻能辨出是一男一女激烈的在爭執。其中一個聲音還挺熟悉,許是凍得僵了,梨落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無意識間又向前邁出了兩步。
“不——....”除了雨聲,再沒有任何聲音,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