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蒼寂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睜開眼,環視一圈,不是獸亂星的亂葬崗,是他住了二十三年的臥室,眼裏戾氣一閃而逝。
怎麼回事?
“少爺需要叫蘭戈過來嗎?你和水少爺的婚事今晚舉行。”克比盡責詢問,眼神慈祥。
“克比爺爺不用,你先下去。”揮退克比,蒼寂透過窗口,冷然瞭望著下麵搖曳的薔薇花園,快速思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打開手腕的終端光腦,視線停在星際曆1005年7月7號。
星際曆1005年7月7號!
嘶嘶……蒼寂猛的吸口氣,星際曆1005年7月7號,這不是他跟水無月訂婚的那一天,為了慶祝他和克萊森一大幫人去酒吧慶祝,喝得酩酊大醉,差點趕不上晚上的宴會。
可是……他不是應該在獸亂星,為了爭奪那個發黴的饅頭,被毆打一頓,丟去獸亂星的亂葬崗,他沒死。
深吸口氣,捋著額前垂落的碎發,記得他昏過去之前,閃過一道耀眼的血光,然後就看見空間裂開一道口子,他就被吸了進去。
“哈哈……”瘋狂的冷笑,順著窗口傳了出去,在空曠安靜的臥室中顯得格外森冷,壓低的低吼帶著噬骨的恨意。
“不管是誰,竟然上天讓我重活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真的,以我蒼寂之名!”手中薔薇瞬間被掐斷,落在地麵,白潔的薔薇花瓣灑落一地。
“爺爺我無能,對不起你多年悉心教導,竟被所謂的親情迷惑了眼,父親冷漠看不起我,母親偏心狠辣,弟弟心思歹毒,我自認為溫柔善良的未婚妻,卻將我推進煉獄,什麼訂婚宴?什麼繼承人?一切都不說是謊言,不過為了奪得你留給我的窮奇玉佩,直到死我才知道玉佩,竟是蒼家家主信物。為了能讓水無月多看我一眼,不惜低聲下氣,放下一切尊嚴,拋開一切……或許在他眼中,我這個廢物,連跳梁小醜都算不上,不得不承認我上輩子做人很失敗,爺爺你是不是也認為孫兒很無能……”
揪心的前世,一幕幕攤在眼前,噬骨的痛狠狠揪在胸口。
窒息般的痙攣讓蒼寂呼吸為之一滯,所有悲劇的開始便是今晚的訂婚宴,水家同意和蒼家的訂婚,隻不過是水家想借水無月的手,奪取蒼寂手中蒼家家主信物,為蒼涼鋪路,在蒼寂將信物交給水無月那一刻,水湄立刻讓人將他趕出蒼家。
五年,他在生死邊緣徘徊,要不是想等蒼涼十八歲攤牌,繼承蒼家,水湄怕是恨不得,在將他趕出蒼家那刻就要了他的命,他不信名義他的父親蒼崖會半點消息都不知道。
夠狠,夠絕情。或許這次的事,他一手推波助瀾也說不定。
往事曆曆在目,蒼寂無力躺在床上,佝僂著身子,淚流滿麵回憶著腦海中的一切,明明那麼明顯,明明克比管家提醒過無數次,他卻傻傻往套子裏鑽……
平息內心巨大的恐懼,就是這場訂婚宴,爺爺舊病複發,一病不起,他也被趕出蒼寂。
好在他提前準備了一手,為了給水無月一個驚喜,他將信物偷換了,水無月手中的信物是假的,真正的信物他一直都帶在身上。
起身,下床。
去了浴室,站在蓬頭下,任由冷水衝刷。
“砰!”拳頭狠狠打在牆壁上,嫣紅的鮮血順著牆壁,浸染地麵,就在這一天,他失去了所有一切,竟然老天讓他在這一天回來,所有一切都將得到改變……
蒼崖,水湄,蒼涼,水無月……前世那些人的麵容漸漸清晰,蒼寂看著鏡子中俊美的少年咧開嘴角,蒼家——我蒼寂又回來了!
“桀桀……”
陰邪的冷笑,緩緩在浴室中響起。
“誰?”蒼寂警覺抬頭,眼神犀利環視四周,卻沒見半個人影。
“想不到數千年過去,蒼家竟如此落魄,桀桀……”猶如獆狗般奢靡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刺耳,夾雜淅瀝的水聲,愈發讓人難受。
“出來。”蒼寂臉色愈發難看,雖然沒有蒼涼那般天賦,經過五年生死磨練,蒼寂實力絕對不算太差,不過相較蒼涼,蒼寂確實有些不耐看,這也是為何水湄不待見蒼寂的原因,驕傲如水湄,怎能容忍一個資質平庸的人做她兒子。
“能量,足夠的能量,我自然就能出來見你。”話落,任由蒼寂怎麼說,那個聲音再沒有出現過。扒著濕嗒嗒的發絲,蒼寂抿著嘴,心情很不爽。
整理好思緒,為今晚宴會做準備。
薄削近乎透明的唇瓣,勾起冷厲的笑容,蒼家——做好迎接我的準備了嗎?
爺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