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視鐵甲艦的作用是必要的。鐵甲艦是當時造船工業的尖端技術產物,具有很強的攻擊力、防禦力、運動力、通訊力、和照明力。忽視它的作用顯然是不正確的。如果隻看到這一方麵,將它視為神物,就陷入“唯武器論”了。李鴻章與保守派的區別在於他能看到鐵甲艦的威力。這是他能了解外情,正視實際的過人之處。但是,他有些誇大了鐵甲艦的作用,對於軍隊中人的因素有所忽視,這是他的錯誤。
對於購艦的方法和途徑,李鴻章進行了比較周密地構思。他說道: 應撿派明於製造、略知兵事之員,選帶學生員匠前往,由總理衙門會商駐京使臣移知該國外部,俾得親赴各廠,考究何等船製最為堅致靈速,並宜於中國水道者,與其議價定造,即將帶去華匠兵士附入該廠及武備院,學習造工,並請求駕駛操練之法,使成船後配齊炮位,隨船回華,庶有實濟。
這套辦法是充分吸取了當初洋人李泰國為中國購買艦隊的教訓。那一次是恭親王奕、文祥和桂良發起的。他們計劃直接從國外購進一支現成的海軍艦隊。最初提出60萬兩白銀,請英國人李泰國代買。李泰國卻違反協議,不僅擅自多購了一艘運輸船,將買船經費增107萬兩,而且私自為中國招募英國水手和軍官600多名,並聘英國皇家海軍上校阿思本為艦隊司令。尤其荒謬的是,他以中國代表的身份與阿思本訂立十三條協定,規定這個司令除了中國皇帝的命令以外,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而皇帝的命令隻有經過他李泰國的簽署才有效。這是明目張膽地操縱行為。因此,當中國政府知道此事後,很自然地予以拒絕。當時,李鴻章就是堅決拒絕這支艦隊的人之一。
這一次,李鴻章特別強調要由中國選派明白軍事並懂製造的內行官員,帶領中國留學生和留洋工匠,經過兩國外交部門知轉該國軍事部門,然後親赴各廠,親自參與議價,親自學習工程,親自學練駕駛,最後認真驗收,隨船回華。這樣做的益處是可以買到高質船,學到新本領,有利於中國海軍的盡快組建。
到光緒五年,又發生了日本並吞琉球事件。清政府再次命李鴻章和沈葆楨等議海防。李鴻章趁機再次要求大購戰艦。十月二十八日(1879年12月11日),他在奏折中指出日本之所以敢於肆意妄為,並吞琉球,是仗恃有新購的鐵甲大艦。他強烈呼籲道: 中國即不為窮兵海外之計,但期戰守可恃,藩籬可固,亦必有鐵甲船數隻,遊弋大洋,始足以遮護南北各口,而建國家不拔之基。乃議之五六年而迄無成者,一由經費太絀,一由議論不齊,一由將才太少。然欲求自強,仍非破除成見,定購鐵甲不可。
李鴻章所派的購艦特使徐建寅,是中國高級軍工專家。他是中國著名科學家徐壽的兒子,從17歲開始就參與自製中國第一艘輪船的設計。他的著作有《化學分原》、《聲學》、《電學》、《兵學》、《器象顯真》、《器象顯真圖》、《攝鐵器說》、《藝器記珠》、《造硫強水法》、《石板印法》、《造鐵金法》、《汽機新製》、《汽機必以》、《海軍章程》、《運規約指》、《水師操練》、《輪船布陣》、《營城揭要》、《操格林炮法》、《測地捷法》、《繪圖船線》、《造船全書》、《兵法新書》等20多種。此人不僅有理論,而且有20多年實際工作經驗。
光緒五年九月十一日(1879年10月25日),徐建寅奉李鴻章派遣,以駐德使館二等參讚的身份,搭乘法國“揚子”號輪船從上海出發,於十月二十八日(12月11日)抵達柏林。李鴻章派走,徐建寅後,馬上給駐德使臣李鳳苞發去一函,上寫: 徐仲虎(建寅)昨由津南下,定於八月二十六日出洋(實際延期——引者)。前囑仲虎訪求鐵甲新式,望執事妥與籌商,詳示梗概為要。……
赫德欲以師舟炮船製鐵甲船,總署頗為所惑。弟與幼帥(沈葆楨)極力辯,而赫總海防司始罷論。弟已兩次函告總署,請執事與徐仲虎在西洋訪求合用鐵甲新船。現存款百萬約可敷購一船,雖嫌單薄,慰情聊勝於無耳。幼帥謂由華員訂購,恐多周折,省費必致糜費,不若仍屬赫德、金登幹等覓購。赫素不以中國購鐵甲船為然,今新罷總司海防之議,更不便相托。前以麵囑仲虎至英、德後留心訪詢,並旦明南洋沿途運載接濟之法,如何順手。想已一一詳告尊處,予為布置,幸勿緩圖。
仲虎將來遊曆各國工廠,須仍另開銷川費,便中可利總署緘孫為要。芝田允令金楷理赴德,虎初次出洋,一切須賴其導引,屬其挈與偕行,隨後由執事補行奏谘可也。…… 倘訂購鐵甲,亦須有學生在廠監造,一麵學駛。庶船成時,可雇洋弁一同駕駛來華,均希盡籌及之。”
李鳳苞原在江南總局翻譯館,可以說是親信下級。李鴻章對他說了不少幕後情形。沈葆楨雖讚成外購軍艦,但怕由中國人去訂購會遭到洋人的刁難,想省費反而糜費,主張派赫德去買。李鴻章堅決不同意。李鴻章比沈葆楨更了解內情。這位赫德,當了總稅務司,掌握了中國的關稅大權,並不滿足,還想當中國的總海防司,掌握中國的海軍大權。由於李鴻章等人極力反對,赫德沒有得逞。他悻悻然,當然不會為中國好好買船的。何況他一向就反對中國購買鐵甲船。李鴻章指示李鳳苞,協助徐建寅辦好購船這件事。
概括起來,李鴻章給徐建寅的任務是三件事:一、考察各廠,二、洽購鐵艦,三、查明運法。
徐建寅不辱使命,很好地完成了任務。他在英、德的考察活動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他食不甘味,席不暇暖,盡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裏考察各大造船廠的設備、技術、材料等情況,同各廠洽談,進行比較。最後與德國伏耳鏗廠訂造兩艘鐵甲艦,以中國造船留學生鄭清濂和陳兆翱任駐廠監工。在製造過程中,發現德方偷工減料,當即揭發,德方被迫重新返工。兩艦造成後,新任駐德公使許景澄帶領使館人員來到船廠,與原任公使李鳳苞一同按照合同逐項查驗。認為合格後,接管了這兩艘巨艦。然後,以海軍留學生劉步蟾配合所雇洋員一同駕駛回華。途經波羅的海、大西洋、地中海、穿紅海、過印度洋,於1885年11月到達中國。 李鴻章派兩位主要官員,一是丁汝昌將軍,一是周馥道員,帶著洋文憑單和原訂合同前往海口驗收。經查與原訂合同相符,將驗收憑單親書收到字樣,交給管駕“鎮遠”的洋員密拉和管駕“定遠”的洋員伏司(又譯為福士)帶回。
光緒十一年十月二十八日(1885年12月3日)、二十九日(4日),二艦分別改換中國龍旗,升炮如儀,正式加入北洋艦隊。在此前後,鋼甲艦“濟遠”號也於1885年11月8日抵達中國海口。
這是李鴻章十分得意的事。回顧為了訂購具有世界威力的戰艦,從謀劃到實施,從訂約到監造,從驗收到駛回,常要克服經費難籌,洋人阻撓,顯貴壓抑,士官短缺,工匠生疏種種困難,真是難以想象。他是勇敢者。他不計毀譽榮辱,千折百回,去虛務實,因勢利導,終於為中國購進了一批鐵甲大艦,達到了一定的目標。
經過李鴻章的辛苦經營,一個以艦隊為核心,輔以陸岸設施、供應係統、通訊設備等各部分組成的北洋海軍,到光緒十年初建成了。
光緒五年(1879年)冬天,沈葆楨卒於兩江總督任所,規劃海軍的重任完全落在李鴻章身上。李鴻章在天津設立水師營務處,作為營建北洋水師的領導機關,使用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馬建忠管營,相當於參謀長,處理日常工作。
光緒六年(1880年),發生中俄交涉。俄國派軍艦威脅中國海口,大有動武之勢。李鴻章以海防經費不足,於六月初三日(1880年7月9日),奏請用輪船招商局按年撥還的款項購買軍艦。他說,俄國那樣強盛,鐵甲艦和後膛槍都很齊備,今春還在英國銀行借款1500萬金鎊,合銀5200餘萬兩,又向德國和奧國分別借款,可見不惜重金與我爭勝;而北洋海防經費每年實際隻得到三、四十萬兩,卻責成防守遼海1000多裏海防,這怎麼能行呢?“雖才力百倍於臣者亦必無可為也。”
本年七月,李鴻章在天津設立水師學堂,用西法建築津沽炮台。
光緒七年至八年(1881至1882年)建築旅順軍港。在旅順和威海衛造台設壘,疏浚港澳,建築船塢,設立魚雷部隊;在大沽口設立水雷營和水雷學堂;在旅順設立水雷魚雷營。光緒七年十月十一日(1881年12月2日)派丁汝昌為北洋海軍提督,確定了北洋艦隊的最高指揮官。另聘請英國人琅威理為總教習,一邊編練,一邊建軍。琅威理練兵很勤,為海軍官兵所敬重,中外稱道。一時軍容頗為整齊。從前中國海軍不懂得與外艦禮貌交往,自琅威理任事以來,開始講究往來交接的禮節。
在這支艦隊初具規模的時候,李鴻章曾於光緒七年(1881年)奏請將各船“合為一大支水師,隨時會操,輪替出巡,以護北洋要隘。”
光緒十年五月二十七日(1884年6月20日),李鴻章奏請於月末巡閱北洋海軍,朝廷批準。
五月二十九日(6月22日)至閏五月五日(6月27日),李鴻章會同朝廷所派大員吳大澄、張之洞、張佩綸用了六天時間,從大沽口放洋出海,劈波斬浪,閱視大沽口、旅順港、煙台灣、威海衛。從西到東,從北到南,從艦隊到炮台,從港澳到水雷,從水師到陸軍,曆程千餘裏,進行全麵巡閱。受閱艦隻有兵船超勇、揚威號,為巡洋艦;蚊船鎮南、北、東、西、中、邊,六艘鋼質炮艇;威遠、康濟兩木殼練習艦,海鏡運輸船;快馬、利順兩小輪船;魚雷艇等。艦隊操演了魚貫雁行等各種海戰陣式,帆纜燈旗等各類信號和槍炮施放各種技法。
隨同他巡閱的吳大澄、張之洞和張佩綸都是清議派人士,原是對近代化,也就是洋化都頗多批評的。這一回大開眼界,思想急速發生轉化。
李鴻章閱畢海軍,給朝廷上了一道奏折,內稱: “竊惟渤海大勢,京師以天津為門戶;天津以旅順、煙台為鎖鑰。臣曆年經營海防,先治大沽北塘炮台,以固澳區;複築新城,以為後拒。……上年旅順口炮台,若募用洋匠,仿造新式,工作既成,觀者均目為堅實。電線、魚雷侵侵及山東之威海矣。……北洋略有基緒可尋。
這一年,法國侵略越南,中法關係緊張,戰爭一觸即發。這次巡閱具有深意。按照李鴻章的意思是,北洋海軍“略有基緒”,雖未必能與法國爭雄於海上,但已稍有聲勢,彼未必敢於再如鹹豐十年那樣如人無人之境了。但也僅此而已。回顧自同治十三年以來至今,十個寒暑已過去了,僅成此一支以炮艦為主力的消極防禦型海軍,真是締造艱辛,令人感慨良多。
光緒十一年(1885年),福建水師在馬尾海戰覆滅後,李鴻章發展海軍的迫切感更強烈了。五月,左宗棠和李鴻章各有一折奏上。清廷痛定思痛,發出一道上諭說: “自海上有事以來,法國恃其船堅炮利,橫行無忌。我之籌畫備禦,亦嚐開立船廠創立水師,而造船不堅,製器不備,選將不精,籌費不廣。上年法人尋釁,迭次開仗,陸路各軍屢獲大勝,尚能張我軍威。如果水師得力,互相援應,何至處處牽製?當此事定之時,懲前毖後,自以大治水師為主,船廠應如何增拓,炮台應如何安設,槍炮應如何精造?均須破除常格,實力講求。至於遴選將才,籌畫經費,尤應謀之於豫。庶臨事確有把握。著李鴻章、左宗棠、彭玉麟、穆圖善、曾國荃、張之洞、楊昌浚各抒己見,確切籌議,迅速具奏。”
左宗棠當時認為“海防以船炮為先,船炮以自製為便”。
對前一句,李鴻章與他沒有什麼不同。但對後一句,李鴻章就不苟同了。他現在認為時不我待,應急速購艦。他再次指出購買鐵甲艦“洵為救時急務”;而且提出設立四支水師、築塢、建炮台和選拔將才等數項“治水師根基”的方案;甚至明確提出中國應模仿西方和日本專設一個管理海軍的機構,建為“海部”或“海防衙門”,統一聯絡各支海軍。他舉出歐洲各國設立海軍部的實例說:“查歐西各國外部、海軍並設衙門於都城。海部體製與他部相埒,一切兵權、餉權與用人之權,悉以畀之,不使他部得掣其肘。其海部大臣無不兼讚樞密者,令自中出,事不旁撓。未可以學在四夷而厚非之。他的意思是,不要因為是洋人的製度而菲薄,虛心學製則海軍可有名有實,“振興”方能指日可待。他的目標是將消極防禦型海軍發展為積極防禦型海軍。
這個積極防禦型海軍的建軍方案是:建立四支得力海軍,將直隸、山東、奉天合為北洋海軍,將江蘇、浙江合為南洋海軍,將福建和台灣合為閩台海軍,將廣東自己作為一支粵洋海軍。每支艦隊配備鐵甲船2艘,快船4艘,捷報船2艘,魚雷艇20隻,運兵船2隻。達到這個規模後再“徐圖充拓。”
事實上,李鴻章在上年二月就已經函致總理衙門,建議設立海軍部,理由也是這些。”那時,馬尾海戰還沒發生,如果及時成立,將全國海軍統一調動,戰局也許會好些。這一次,朝廷十分重視了。
七月初,朝廷命李鴻章進京陛見。諭旨稱讚李鴻章所奏的籌議海防事宜的奏折很重要,但認為這件事太重大,必需李鴻章進京與各有關大臣將一切宏綱細目詳細規劃,才能漸收實效。
李鴻章這次進京將決定清廷作出的重大決策,所以引起各方麵人士關注。他於七月二十一、二日進京,下榻於賢良寺。二十二日(1885年8月31日),就有法國公使約期會晤。李鴻章致函說:“頃接來函,知以本大臣到京,訂期會晤,良深快慰。惟征塵甫息,忙紛如。今日下午五點鍾或八點鍾,當可得暇,容再專人奏約。”說得很客氣,實際是並不急於會見。其他各國使節也紛紛向他訂期會晤。他忙得很。
李鴻章這次在京逗留20多天,受到太後五次召見,並與其他各位王大臣討論了海軍、鐵路、京旗加餉、創辦銀行等國計民生重大問題。
這次進京,給他個人的印象比想像的還壞。這令他有些泄氣。他出京後,給曾國荃的信中,透露了這些觀感。他說,慈禧太後和醇親王還是銳意圖新,力圖改變從前虛驕的習氣;但是大臣們仍墨守舊規,總的說來,不像能夠振興的樣子。因此李鴻章也就不敢多提改革的主張了。太後和醇邸比較關心的是由各省裁撤綠營局餉,把節省下來的兵餉貼補北京的八旗兵丁,目的無非是為了鞏固皇族的根本統治。李鴻章告訴他們一時很難辦到,而太後和醇邸堅持要向旗兵表示恩惠,又不了解外間的情形。最後談成的還是海軍一事,決定成立海軍部,名義上由兩位王爺主持,但仍是未給一錢,未增一將。把京內的情形密告到此,又加了兩句:“茫茫大海,望洋悚懼”,吐露了無可奈何的心情,就擲筆歎息去了。
他的心情不難理解。他還沒有多提改革,守舊派對他在京的言行就已經嘖有煩言了。一個名士李慈銘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李合肥進京,今日軍機和總理衙門一起開會討論:“一、設海部尚書。一、開鐵路。一、設大銀行、皆西洋各國法也。以寫小楷、製墨盒之俗,而忽學建民主、奉教王之政,謂師此三術,便可自強,吾不信也。”總之,用一句不適合中國國情,就把全部改革要求都否定了。
不過,清廷到底還是接受了李鴻章的核心建議。九月初五日(10月12日)上諭發布成立海軍衙門的決定,以醇親王奕為總理大臣,以慶郡王奕、大學士直隸總督李鴻章為會辦大臣,正紅旗漢軍善慶、兵部右侍郎曾紀澤為幫辦。所有沿海水師都歸海軍衙門調遣,並責令李鴻章對北洋建軍“專司其事”。可見實權操於李鴻章手裏。
十二日,李鴻章陛辭太後和皇帝。太後要求他回津後妥善辦理遷移蠶池口教堂的事情。然後他回到天津。
平心而論,這次進京並不是毫無所得,第一,到底爭取了海軍單獨設部的地位。這對今後的海軍建設和發展都十分有利。第二,他改變了對太後和醇王的看法,覺得他們不像守舊大臣那頑固,至少是可以施加影響的。第三、他認識到今後要想順利推進改革,必須依靠這兩個人,尤其不能得罪太後。這年,李鴻章經營山東威海衛炮台,並以鎮遠、定遠、濟遠三隻鐵甲艦為骨幹編練海軍,北洋海軍實力大增。
光緒十二年(1886年5月16日),奉慈禧太後之命,總理海軍大臣醇親王奕與海軍衙門會辦大臣李鴻章、善慶校閱北洋海軍。
奕於四月十三日5月16日)抵達天津,會見李鴻章。次日赴大沽。十五日(18日),出海至奉天旅順口,視察炮台並閱看南北洋水陸軍操練。十八(21日)、十九日(22日),檢閱威海衛與煙台;二十日(23日),回大沽;二十二日(25日),回到天津。這一次的校閱,全麵檢查了北洋海軍的艦隊和各海防要塞,水陸學堂,水陸操練,各有關機器局廠。受閱艦隻有北洋的定遠、鎮遠、濟遠、超勇、揚威5艦,南洋的開濟、南琛、南瑞3艦。共計8艦。閱後報告說:“前項八船調集旅順洋麵會操,並令隨行威海、煙台一帶,布陣整齊,旗語、燈號,如響斯應。”
太後即將歸政。醇親王為了討好太後,移海軍經費作承修三海工程和頤和園工程之用。光緒十二年五月二十四日(1886年6月25日),李鴻章給醇親王信中說到在外洋訂造艦隻交款日期迫近,“倘此次借提三十萬”,“貽誤匪輕”。顯然,對醇親王挪用海軍經費不滿。
但李鴻章是非常講究靈活性的。光緒十三年(1887年),他一麵經營大連炮台,以鞏固旅順後路;一麵也為即將告成的頤和園撥出經費,購買小火輪,安裝電燈,演放汽球。讓最高統治者體驗一下現代化的妙處,今後可能會更多地支持他搞現代化,這可能是他初衷。可這一下,物議沸騰,他遭到人們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