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曾鞏和他的散文(1 / 2)

曾鞏生於1019年,字子固,北宋建昌軍(宋行政區劃名稱)南豐(今江西南豐縣)人。自幼聰明好學,十二歲時,試作《六論》,揮筆立就,文辭甚偉。二十歲左右,聲名已遠傳四方。歐陽修看到他的文章,很讚許和推崇。到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年),考取進士後,在中央國

家史館編校書籍,曆任越州(今浙江紹興市)通製(州、府行政長官的助理)、齊(今山東濟南市)、襄(今湖北襄陽市)、洪(今江西南昌市)、福(今福建福州市)、明(今浙江寧波市)、亳(今安徽亳縣)等州知州(州的行政長官)。後升任中央國家史館修撰,官至中書舍人(負責審理公事、草擬詔令的官吏)。1083年卒,諡文定,學者稱“南豐先生”。

著作有《元豐類稿》、詩八卷,文四十二卷,凡五十卷,附《集外文》二卷,行狀、墓誌等一卷。另有清代彭期重編《曾文定公集》二十卷。近有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曾鞏集》收錄較為全麵,可資閱讀、研究。

曾鞏是北宋中期著名的文學家,他和歐陽修等人一起,為當時的詩文革新運動作出了突出貢獻,生前即有盛名,身後受到推崇,是“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

曾鞏胸懷大誌,一心想恢複、發揚光大儒家傳統。他秉承儒家積極用世的思想,想以孔孟之道來達到治國濟世、扶衰救絕的目的。

他的政治主張,是在他生活的時代實行“前聖之法”,實現“先王之治”。這在他的史論著作《唐論》中表現得異常突出。唐太宗的時代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昌盛時期,是繼漢之後的第二個輝煌朝代。唐太宗所采取的文治武功政策,以及這些政策對中國封建社會的積極影響,曆史已經下了結論,是不可磨滅的。然而在曾鞏眼中,還認為唐太宗“不能與先王並”。一說他“法度之行,擬之先王未備也”;二說他“禮樂之具,田疇之製,庠序之教,擬之先王未備也。”甚至唐太宗“躬親行陣之間,戰必勝,攻必克,天下莫不以為武”,曾也說“非先王之所尚”;“四夷萬裏……莫不服從,天下莫不以為盛”,曾也說這“非先王之所務”

。除有點兒強詞奪理之外,正見出曾鞏是一切以先王之主張為主張。政治的進取和拘泥於先王之道的保守,很不協調地交織在一起。這就是他的好友王安石在推行變法後,他和王安石政治上分道揚鑣的思想根源。

在接觸古代遺產的過程中,他很早就產生了要跟古代偉大作家“比並”的壯誌。他在《學舍記》中說:“十六七時,窺六經之言與古今文章,有過人者,知好之,則於是銳意欲與之並。”又說:“追古今之作者為並,以足予之所好慕,此予之所自視而嗟也。”為此,除鑽研儒家經典外,“百家史氏之籍,箋疏之書,與夫論美刺非、感微托遠、山镵塚刻、浮誇詭異之文章,下至兵權、曆法、星官、樂工、山農、野圃、方言、地記、佛老所傳”(《南軒記》)都兼收並蓄地廣泛閱讀。另一方麵,他在二十歲前,遊曆了很多地方。“西北則行陳、蔡、譙、苦、睢(濉)、汴、淮、泗,出於京師;東方則絕江舟漕河之渠,逾五湖,並封禺會稽之山,出於東海上;南方則載大江,臨夏口而望洞庭,轉彭蠡,上庾嶺,繇湞陽之瀧,至南海上。”(《學舍記》)這些經曆,使曾鞏對現實的國家境況、民眾苦樂以及風土民俗有更深入的了解,這給曾鞏“銳意”欲與古代作家“並立”打下了堅實的生活基礎。

古文運動是從唐中葉開始的。韓愈為複興儒學,建立了從堯、舜、禹、湯、文、武到周公、孔子、孟子的“道統”,並以“道統”繼承者自居,鼓吹先聖先王之“道”;又積極地“觝排異端,攘訴佛老”。韓愈古文理論的基本出發點是“文道合一”。這些,到了宋代,經過歐陽修三十年來的努力,以及在他的影響下一大群知識分子的支持,古文運動終於繼續繼承下來,並取得了蓬勃的發展,竟達到“學者非韓不學”

(歐陽修《記舊本韓文後》)的地步。

曾鞏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以他自己的創作活動,為古文運行推波助瀾,起了積極的作用。

曾鞏在古文“文道合一”,如何在具體文體中表現出來,是有所建樹的。他在歐陽修碑誌文創作實踐中提出“立言不朽”的影響下,提出碑誌“義近於史”(《寄歐陽舍人書》)並在《南齊書目錄序》中,談了史傳文的寫作。認為二者在寫作原理上是可以相通的。首先,他對作者提出了明確的要求。要求寫作古文的人要“明聖人之心於百世之上,明聖人之心於百世之下”,“口講之,身行之,以其餘者書存之,三者必相表裏”(《上歐陽學士第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