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納蘭澤跳下樹來,接著昨天的問題繼續。
“又是你?!”葉蘊被突然跳下來的某人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盯著納蘭澤。忍不住感歎這人的好相貌白天看去更為清楚,俊逸非凡恍如謫仙,此時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你,眼神堅定完全看不出腦子有毛病啊,“這位仙長,這個,實不相瞞,在下兒時也遇過一位仙長,想跟他去修仙,可惜仙長說我毫無靈根,實在是沒有仙緣,煩請放過在下啊!”
說著還掏出了幾張銀票,塞到了納蘭澤手中,作揖便要告辭。
聽了葉蘊的話,見他又想落跑,納蘭澤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邊輸了一絲靈氣,試探著對方的經脈。這本是一道十分微弱的靈氣,即便是換作身體極度虛弱之人,也是有益無害,偏偏這道靈氣才行至心口處,剛才還吊兒郎當一臉不耐煩的葉蘊忽然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氣,另一隻手捂在心口,渾身顫抖臉色煞白,臉上全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納蘭澤被他突然發作的樣子嚇到,急忙撤去了那絲靈氣,手還來不及收回卻被葉蘊一把抓住,捏的死死的,若換作常人,隻怕是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你怎麼了?葉蘊?!葉蘊!”
隻見葉蘊抓著納蘭澤的手朝他看來,眼中充滿了恐懼掙紮,最終被劇烈的疼痛折磨得失了神誌,“噗”地吐了納蘭澤一臉的血便向後倒去。
饒是納蘭澤麵癱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葉蘊如此,慌忙將人攬入懷中,靈氣肯定是不敢再輸了,而他一個修士,除了靈氣,真不知道該如何醫人。
“這位仙長,我家公子怕是舊疾發作,累您髒了身體,請至府內休整。”
幸好此處是葉府門前,葉蘊的樣子很快便被做了通報,不一會兒便走出一個態度恭順的管事欲將葉蘊帶入府中。然而這一副恭順淡然的模樣,才是最奇怪的,因為不見半點焦急,家中主人吐血昏倒,哪怕再司空見慣,也不該是這樣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反倒是關心起陌生人的衣容沾了血汙,倒像是怪主人吐血吐得不是地方。
納蘭澤再遲鈍也覺得這家人對待葉蘊的態度太有問題,但既言明是舊疾,肯定比自己的束手無策來得有辦法,然而納蘭澤萬萬沒想到,管家隻是找人引路,讓納蘭澤將葉蘊抱回房間,接下來就是問客人要不要洗澡,要不要換衣吃飯。
至於床上那個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病人,隻給了一句睡一會兒便好就輕描淡寫地帶過。
而葉家的男主人,女主人,傳說中的一方善人葉老爺以及再世觀音葉夫人,從頭到尾都不曾出現。
管家見納蘭澤不願離開葉蘊,也並不強求,隻是漠然地關上了房門,任憑天色漸晚,卻連燈都不點一盞,似乎這隻是個庫房,放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到底,過得怎樣的日子?”黑暗對於納蘭澤來說毫無阻礙,看著床上昏迷之人,他突然發現,他前世從未了解過摯友的過去。祖籍何處有何親人緣何修仙?他一直認為修仙之人皆是塵緣已了,即便是有些不舍,但也因為回不去而隨著時間逐漸淡忘。就像他雖離了母親,但凡人壽命著實短暫,實在多想無益。當然前世若是他問,葉蘊定會毫不猶豫地說上三天三夜,而眼前這個拒人於千裏之外又藏了一身秘密的人,到底會不會說,他還真不抱希望。
聽說西府宗有許多仙丹妙藥,說不定能治好這怪病,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將人打包走,唉,聽說西府宗的老疙瘩們對藥草靈獸寶貝得要死,到時候不肯給咋辦。果然凝神期的修為還是太低,搶都搶不過。
這些想法若是被以前的葉蘊聽見,肯定要驚掉了下巴,這可是低調忍耐的大冰塊納蘭澤!居然在修為遠遠不夠的時候策劃起了打家劫舍?!一定是掉丹爐裏燒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