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納蘭澤,請問……”納蘭澤艱澀地開口,“請問姑娘將他葬在何處?”

“它?還沒死,埋什麼埋?”翠衣少女不甚理解,隨即又皺眉道,“你要是能動,不妨先起來去看一下它,明明隻是斷了個胳膊,卻一點也不肯吃東西,倒是旁邊那隻藍焰鳥,胃口比豬還大。”

“他,他還活著?!”完全不知少女口中的它並非人類,聽聞葉蘊還活著,納蘭澤簡直欣喜若狂,急忙掙紮起身,穿起少女丟來的衣物。

他現在一身靈力盡失,雖然因為先天靈脈,身體恢複速度比常人稍快,但也已經在這裏躺了三天才醒過來,現在雖然能掙紮行動,但疼痛不減,可他此時那裏顧得上這些。

他心中也有疑惑,以葉蘊的性格,大難不死又擺脫了噬髓蟻的控製,怎麼會鬧脾氣絕食,但當他走到隔壁,看到屋裏的情景,也隻能表示理解。

不為別的,隻因納蘭澤終於明白,少女口中的“它”並非人類,小小的軟墊上,此時正趴著一隻……額……狗?狐狸?納蘭澤有些分不清,這隻小獸看起來還是隻幼崽,五短的四肢尾巴,小巧的耳朵都被埋在長長的絨毛裏,趴在那裏就像一個小小雪團,唯有臉上烏溜溜的圓眼珠和黑豆豆的小鼻子小嘴特別清楚,又前肢的毛被剃了個精光,被裹了嚴嚴實實一坨。

翠衣少女不愧是西府宗的人,救回來的人隨意扔在了草垛上,救回來的靈獸卻好吃好喝地供著,納蘭澤毫不懷疑,若非當時他身邊沒有靈獸,少女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而此時剛才還頗為彪悍的少女,卻端著一個食盆,湊到神情仄仄的幼崽麵前,溫聲軟語地勸著。

可要說這是葉蘊,納蘭澤還有些不確定,即使受傷部位一致,更重要的是剛才聽少女的描述,當時救自己回來時身邊並無他人隻此一獸,況且他寧願相信葉蘊還活著,哪怕是以這種方式。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的這種想法,明明對著翠衣少女毫不搭理的小獸一看到門口的納蘭澤,便眼神發亮地站了起來,奈何四肢隻餘其三,一爬起來就要滾地,隻好嘴上“嗷嗚嗷嗚”地叫著,好不著急。

“活著就好。”納蘭澤見狀急忙走過去,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揉了揉葉蘊的頭,心底一片柔軟,眼角眉梢都透著歡喜溫柔,他本就生得好看,隻是常年像個玉雕,這個淡淡的笑容猶如春雪初化,直把一旁的一人一獸給看愣了。

“咳,你還是先讓它吃點東西吧。”翠衣少女率先回過神來,紅著臉一把將飯碗塞到納蘭澤手裏,“雖然不知道你一個修真者為何有了藍焰鳥這樣的靈獸,還要養一隻普通狐狸,不過看樣子你們感情很好。“

普通狐狸?納蘭澤聞言一愣,看著就著他手裏的碗埋頭吃得正香的小獸,小獸似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停下了進食,仰著沾了一圈飯粒的嘴一臉關心地看著他。

“葉蘊?是你嗎?”

“嗷?”小狐狸聞言艱難地抬了抬自己受傷的爪子,意思再明顯不過!

納蘭澤心懷忐忑地喊了一聲,見小狐狸有所回應總算鬆了口氣,忽然覺得手上的碗朝自己推了推,原來是小狐狸拱了拱碗,示意自己也吃一點。

現在他靈力空蕩,一如凡人,躺了三天水米未進,也確實有些饑餓,他倒並不在意是狐狸吃剩的,問少女要了雙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將飯吃了個幹幹淨淨。

等他吃完,就見葉蘊已經縮在自己身邊睡著了,大概是真的累了,睡得呼呼的。反倒是納蘭澤,雖說因著摯友還活著很欣喜,但隨之而來,便是摯友變成了普通狐狸依然壽元短暫的憂愁。好在這裏是豢養靈獸經驗豐富的西府宗,還是先問問看有何解決辦法。

“還未請教姑娘姓名。“將睡熟的小狐狸抱到軟墊上,納蘭澤輕輕地走出房門,對著翠衣少女行禮道謝。並將葉蘊的情況說明,請教解決辦法。

“阮欣。”少女爽快地報了名字,“你的意思是說,他原來是個人,死了才變狐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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