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納蘭澤聽說這個名字不由一愣,當年葉蘊從西府宗的大師姐手中偷了凝香酒來獻寶,而這位大師姐的名字便叫阮欣。當然這已經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
,不過從此時少女的言行舉止來看,是本尊不假。倒是未曾想過,她雖對人甚是粗暴,對待靈獸草木卻頗有耐心,變得名副其實地“心軟“。
“我還從未聽說過此等奇事。”少女沉浸在思索中,並未注意到納蘭澤瞬間的走神,“從小師父便教導我們,世間萬物,各行其道,但從來隻有妖獸修成人形,還沒哪個人能退化成獸,且獸的種類眾多,他偏偏變成了狐狸,除了親緣血脈,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阮姑娘說得有理,但可以肯定,葉蘊的父親確實是個人類。”納蘭澤沉吟道,那魔修便是仗著葉家父子血緣,利用噬髓蟻吸食靈脈。
“那他的母親可能便是一隻狐妖,且這狐妖修為應該不低,生死關頭能強行返祖,血統靈力可見有多強。唉,說起來有些不公,妖獸與修真者不同,修者是源於人界但最後問道荒野以求升仙,妖獸則是來自荒野修成人形習得人性,這樣一來,許多妖獸便迷惘於複雜人性難以自拔,最終隕落。人為萬物靈長,於人性領悟自有天分,妖雖天性單純,但既要受到獸性本能驅使,又要被人性左右,一方麵被人性中的美好一麵吸引,一方麵又被人性中的醜惡傷害,道心旁騖,比人難了不是一點點。“
雖不知阮欣如何有此感慨,納蘭澤卻也認同她的說法。他覺得葉蘊可能是由於先天靈脈的掩護,沒被魔修發現妖獸後裔的身份,否則絕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放棄,要知道妖獸渾身都是煉製法寶的材料,到時候抽筋扒皮,簡直生不如死。想到這裏,納蘭澤心裏發誓,這筆賬定要找那魔修好好算個清楚!
“那不知姑娘可有適合獸修的功法?“納蘭澤心知修煉功法乃每個門派的秘密,但放眼天下修真門派,除了與靈□□好的西府宗,恐怕再無別的地方有適合葉蘊的修行功法了,他隻能寄希望於阮欣對待靈獸的那份愛護之心。
“這個實在抱歉,我師父隻教了如何救治靈獸、種植花草,沒有教這個啊。而且狐狸有狐狸的修煉方法,跟鳥啊魚啊那都是不一樣的。“阮欣抓了抓腦袋,為難地說道,”不過門內師兄弟們總有認識狐妖的,你給我時間打聽打聽。這幾天你倆都給我就好好養傷吧。“
納蘭澤謝過了阮欣,便回到了先前的茅屋,葉蘊眼下暫無大礙,他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恢複自身的修為。他盤膝坐在茅草堆上,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現狀,發現還真不是一般地糟糕。靈力耗盡本沒有什麼大礙,奈何納蘭澤受了魔氣一擊,又疲於奔命消耗過度傷了根本,後來又因為葉蘊的死受了打擊,悲憤心痛差點走火入魔,眼下他的修為,幾乎算是全部廢了。
歎了口氣從戒子中掏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便開始老老實實地打坐修煉,好在他有先天靈脈,更幸運的是這裏是靈氣濃鬱的西府宗,內外相輔相成,想來等葉蘊的肩膀好了,自己也能恢複至練氣後期。
當然,若是養傷修煉,閉關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自從阮欣答應要去找認識的狐狸妖修之後,就常常飛往各個山頭,所以自然而然的,喂養隔壁一禽一獸的工作就落到了納蘭澤頭上,而且很快,阮欣就發現納蘭澤的手藝好過自己太多,索性就把燒菜的重任正式移交。
而葉蘊自從那日確認納蘭澤的安好之後,便陷入了自己的小小憂傷之中。他一時還沒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間脫離了人道,變成了一個毛團,額,狐狸幼崽。幼崽什麼的不能更苦逼好麼!四肢也太短了!還有一隻傷腿,下個軟墊老是不小心滾下來也就算了,吃飯隻能把頭埋到飯碗裏總是沾一臉米粒也就算了,最讓它不能忍受的,是自從當了狐狸,就總是忘不了自己沒褲子穿這個事實,雖然有厚厚的茸毛遮擋,它還是下意識地覺得風吹PP涼,好心塞!
由於語言不通,納蘭澤自然是不知道葉蘊的憂傷,他除了每天做飯,還會定時來給小狐狸的肩膀換藥。而這恰恰是葉蘊最覺尷尬的時候,因為每次換藥它都必須仰麵躺著,四腳朝天,而每次仰麵躺著,就意味著它肚子上的某個部位得麵朝著納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