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口。看向廚房，透過廚房的小窗，正好看見蘇憶寵溺的揉了揉彎兒的頭，笑的一臉和煦，溫暖猶如冬日太陽。
自己在這裏真的能讓蘇憶幸福嗎？聶載道第一次動搖了自己心裏的想法，那個相信自己才能給蘇憶帶來幸福的想法。
如果自己光是出現在他麵前就會讓他覺得不幸呢？自己離開就好對不對？隻要自己遠離他，他就能一直保持著那樣的笑容不是嗎？
這些天的相處，蘇憶的冷淡他可以不在乎，還是說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呢？
蘇憶死時的樣子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裏，這都是他帶給他的。他聶載道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果然自己早就做了這種任誰都不能原諒的事，果然再怎麼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對嗎？
聶載道頹然。一個前世今生都素未謀麵的小姑娘都能讓蘇憶溫和微笑，而自己不管怎麼低聲下氣的去討好換來的也隻是冷哼。
不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而是這樣的委屈並不能讓蘇憶內心變得幸福。那這樣做的意義又何在？若是自己離開能讓蘇憶幸福，那自己隻能遠遠看著他又何妨？上輩子用禁錮把他囚在了身邊，這輩子他還要以愛之名來圈住蘇憶嗎？
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心裏下了決斷。
“吃飯了。”敲聶載道房門的不是蘇憶，而是彎兒。這小姑娘雖然很瘦，但是眼睛發亮，笑起來眼角彎彎，很是可愛，看著這樣笑的彎兒，聶載道突然明白蘇憶為何對彎兒笑的寵溺了。
桌子上擺著一碟青菜，一盤蒸魚，和一盤考兔肉，兔肉切成一塊塊被竹簽串起，撒上香料烤的焦黃。
看著蘇憶一個勁的給彎兒夾菜，他問：“彎兒是村子裏的人嗎？”
“不是，是逃難昏倒在了絕穀門口。”蘇憶回答，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你能出穀了？”聽見他回答，聶載道對於他能出穀這一點感到詫異，不過正好，聶載道心想。
“嗯，很奇怪？”
“沒有。”不多說話，聶載道默默的吃著飯，吃完就回房了。
對於聶載道一反常態的安靜，蘇憶並沒有多在意，隻當他是前天打獵累了，並沒有想到自己早上的話讓聶載道心境發生變化。
聶載道回到房間，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封簡短的告別信，大致是說自己擔心哥哥要先行回去，還有自己得到冊子的過程，以及他師父要重新弄一塊靈位牌的事情。然後收拾好了行李。躺在床上休息。本來他還想留下莫忘塵說的出陣方法，既然他現在能出陣了，那也就省了他的力氣。
他不敢坦率的去問蘇憶，到了現在他也隻是個膽小鬼，他決定夜裏不告而別，如果當著蘇憶的麵，他一定說不出口，隻會貪婪的想要多看他幾眼，所以他決定離開蘇憶，讓自己能從這段感情中冷靜下來，若是最後還是不能離開他，那他就算化成遊魂也要跟著蘇憶。其實他也是在賭啊，賭蘇憶真的能放下自己這個羈絆了兩輩子的人嗎？
夜半三更，聶載道把書信夾在小冊子裏放在蘇憶的枕邊，借著月光看著蘇憶皺著眉的睡顏，做夢都這麼不安，想用手指把他皺著的眉頭撫平，但又怕驚醒蘇憶後自己舍不得走，不舍得最後看了一眼蘇憶，他帶著包袱，離開了絕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