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總是這般的冷清而淒寂。明月高懸,冷月如鉤,灑下點點清華,給整塊大地披上一層輕柔的紗衣。天空中,星光閃耀,點綴著這迷人的夜空。
樹林,也總是這般的幽暗而靜謐。林中,隻有時不時傳來的蟲鳴與鳥叫。
每一片樹林中,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王者,他們活動在各自的領域,各自的時間,互不侵擾。他們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以領地內其他生物為食,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而這片樹林中,自然也不例外,白天中,捕食的獵手在這深沉的夜中自然早已休息,為第二日的獵食而做著充分的準備。
當然,陽光下的王者已經隱匿,潛伏在黑夜裏的王者自然也就該出來了。黑色的夜幕,星光照耀不到的樹林陰影處,自然便是這些黑夜王者的巡視地。
陰影,是屬於它們的世界。
然而如今,這片樹林中卻顯得有些不同,隻因為,今夜,這片樹林中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在本應是黑影籠罩的樹林中,某片稍顯空曠的地方,閃爍著一片耀目的火光,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肉香味。
四周,灌木叢中,幾匹潛伏著的,渾身顫抖的野狼,盯著火焰上的烤肉,死勁嗅了嗅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肉香,幽幽的綠光在眼中流轉,口水不知不覺掛滿了嘴角。
潛伏著的幾匹狼,雖對那火光上的肉極其向往,然而卻依舊匍匐於地,戰栗著,不敢上前一步,隨後朝著火光旁的一具屍體看去。
那是一匹狼的死屍!
群狼又縮了縮脖子,朝著拿著烤肉,映照在火光中的身影,眼睛中竟閃過一抹人性化的懼怕。低吼幾聲,隨即結伴不甘地退去了。
它們要遠離那個惡魔!
篝火旁,火光中映照著兩個人影,一人身穿短衫,看上去頗為精壯,模樣不過十五六歲左右。另一人一身明黃色的僧衣,光頭,頭上有六塊戒疤,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這兩人不是唐生與玄難又能是誰?
如今,在這篝火旁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唐生的身旁躺著一條有著血跡,已經開膛破肚的狼屍。
唐生手中拿著一條木棍,木棍上插著一整條的狼,在火焰上不斷轉動,使肉受熱均勻,以免烤焦。
很顯然,唐生正在烤肉,烤的是一條烤全——狼!
狼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唐生不自禁的用鼻子嗅了嗅,吞了吞口水,似乎……很美味的樣子,都有點迫不及待了,狼肉啊!前世可沒吃過!今生也是最近才開葷啊!
一旁的玄難,似是看不慣唐生的行為,閉著雙眼,盤膝坐在地上,念著《阿彌陀經》給已死的兩條狼超度。
唐生用眼瞥了瞥不遠處,超度群狼,一派有道高僧氣質的玄難,開口道:“師兄,你真的不吃嗎?其實,肉真的是個好東西,你不吃也便算了,但隻要吃了,那可是完全停不下來啊!”
唐生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著一葫蘆酒出來,打開葫蘆塞,大口地飲起酒來。
什麼?酒是從哪裏來的?當然是買的了,難道還能是偷得不成?唐生可是立誌要做一個五講四美的好少年來著。
至於買酒的錢,離開金山寺這段時間以來,唐生每日所打的獵物,隨便賣一個,難道還會缺錢不成?
玄難睜開了雙眼,盯著唐生,雙眼中滿是幽怨的神色,同時還有深深的懷疑。自己這個師弟真的是從小在金山寺長大的嗎?會不會被哪一個不知名的魔頭奪舍重生了?
從離開金山寺這三日以來,唐生已殺了兩隻猛虎,五隻麅子,三隻野豬,其中一隻五百多斤。如果加上剛才這兩條狼,便是共有八條野狼慘死在他的魔爪下。還有一隻偶然受傷落地而被捕獲的蒼鷹,每日的飯量那叫一個驚人,可以說所有的獵物,都已進了他的肚子,而剩下的皮毛什麼的,都被他剝了,去換了酒錢。
這家夥,哪裏有點,從小長在佛門清淨地的樣子?
唐生被玄難幽怨的眼神看得頭皮發毛,心中叫屈。自己這不是沒辦法嘛!怎麼能怪他呢?
唐生自小修習國術,本便應該大量食用肉食,補充營養,奈何,金山寺那和尚窩,從小便除了素菜還是素菜,哪裏來的肉食?可以說,如今唐生這不過暗勁巔峰的修為,金山寺的飯菜是出了極大的力的。
而自從離寺這段時間以來,隨著肉食的大量補充,唐生已明顯感覺道自身修為瓶頸的鬆動。隻要再持續一段時間,不日便可以突破,破入化勁,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罷了。
被玄難盯得實在有些受不了的唐生,頭皮發麻,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師兄,我這是在渡化它們成佛啊!昔年,佛祖割肉喂鷹,如今,它們舍命喂我。當真是深具佛性,即使來生成不了佛,也一定會成為我釋門弟子。說不定,它們還有機會到佛祖座下,得到聆聽佛祖講道的大機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