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十六時整
這場接連幾天的期末考終於圓滿結束。
彭佟神速直奔那條小道,生怕禾俐會先在那兒等他,那或許就會發現到藏匿在小道中僅有的一堆雜草後麵那盆仙人球的,因為他早已計劃好先說那三個字,後拿花出來給禾俐來個眼前一亮的驚喜。
當抵達小道之時,他扶牆並喘息未定地說著:“先……到,太……好……了。”心裏竊喜禾俐還尚未現身到此。
他歇會後就走到那堆雜草邊,蹲下用手撥開,內心安定那盆仙人球還未消失不見,然後盯著它少頃後,不明為何湧現股緊張感,便以為自己在日常中是總跟他爸媽說‘我愛你’的,可這一次是換了要表達的對象——禾俐,首次要跟禾俐說那三個字,就難免會有不適應的吧。
於是他決定趁她到之前先演示一遍,欲想讓那股揮之不去的緊張感完全消除掉。
…………
“你看,又是那位同學,他在那裏幹嘛?一個人在小道裏來回走動,手上還拿著……好像是一盆……仙人球!他好奇怪哦,明明對麵就沒人,為什麼雙手捧著盆仙人球伸向前麵?對了,早上還看到他拿著什麼東西神神秘秘去小道裏。”
“就現在這麼看著,他真的很怪異耶,讓人捉摸不透……別管他啦,快下雨了,趕緊回家,我可不想淋雨。”
兩位女同學路過小道入口處,正巧瞧見到彭佟獨自一人在那裏比劃著動作,所以兩位同學都深表他行蹤詭秘後就邁步出校門了。
而後幾分鍾過去了,禾俐仍未赴約出現在此地,彭佟開始焦心起來並撥打了通電話給她。
當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時就掛斷電話,奔往校門口去尋找她。他擔心她還不知曉有那條短信,也擔心考試規定手機要設靜音模式,未能聽見有這通電話,更擔心沒法再拖延時間,將要下起雨了。
“彭佟!彭佟!等一下!”禾俐下樓後趕巧碰見彭佟在往校門奔跑去,就立馬把他叫住。
彭佟順著喊叫聲望眼而去看到禾俐朝他小跑過來,就停步在原地直喘氣等她。
“你幹嘛在跑?是不是在門外等我太久了,就在校內跑跑步打發時間?抱歉啊,剛剛我在跟幾個同學討論試卷裏幾道題,耽誤得太晚,我剛拿出手機打算要打給你,想問問還在校門口嗎,就看到你了”禾俐來到彭佟身旁後便把手機放回了包內,而手機左角亮閃著的消息指示燈暫時未發覺到。
彭佟從話語裏明白了她還不曉得有那條短信,空中一聲驚雷迫使他一言不發地拉上她跑往小道。
下午十六時三十五分。
烏雲滿天,電閃雷鳴,驟風呼嘯,落葉紛飛,幽靜小道。
他內心靦腆說話支吾地對她表達出:“我愛你”,緊接著從一堆雜草後麵拾起盆開著朵花的仙人球,拿在她跟前,使眼神示意趕快收下它。
她雙手伸出,接過那盆仙人球,專注看著球頂上綻放開的花,爾後,麵向於他,倆人雙眼相視。
他咧嘴展現出笑臉給她看,她便轉過身背對著,他望著她的披肩黑發隨風吹拂,心中認為她也一樣在靦腆,欲要開口之時,她先出聲說道:“彭佟,你拿家裏那盆仙人球來學校幹嘛?中午聽張嘉欣說你拿盆這個來擺在桌上,用來考試欣賞才能答題,我還不信,果不其然你還真這樣。”
“你要說的話就這個?”彭佟麵容上那喜眉笑眼霎時間變為目瞪口呆,本是萬分期待能與夢中公主的回應有所相似,對於禾俐的這個回話甚是出乎意料。
禾俐低下頭矚目手上那盆仙人球,接著說:“謝謝,謝謝你,謝謝你那三個字,我……不……離……家……永不分開……”
彭佟對於禾俐現在這個回話甚是喜出望外,這種結果讓他感到如願以償了,他情緒高昂地跳躍而起:“永不分開啦!”
禾俐在聽到彭佟說那三個字後,內心是驚喜交集,她驚奇到早上才想著他會說嗎,不料現在已經當麵說出了,她喜悅到隻要說出了就表示永不分開,這兩種中還夾雜著另一種情緒——感激,她眼中充盈了淚光快要流下,怕他會取笑,便轉身醞釀下心情。而此時她的臉上就如那盆仙人球頂上綻開的花一樣,笑靨如花。
其實剛剛禾俐說的那句話後尾部分是“我以為你真不讓我繼續住了,要我離開這個家,那這三個字我可以理解成永不分開的意思嗎?”或許是上空的雷鳴太響,也或許是她說話聲太小,彭佟就隱約聽成了是“我不離家永不分開”的這麼一句話語。
之後倆人預感雨就要下,就迅速離校了。
…………
黃昏十七時整。
由於依靜和磊生今天傍晚都會晚點回家,所以彭佟和禾俐一同走進一家麥當勞店點餐當作晚飯,挑選靠窗邊的雙人位置坐下開吃。
“好,可以沾了。”彭佟待到擠完一包番茄醬後就讓禾俐拿薯條沾著吃。
“嗯……我等下再吃薯條,手上的炸雞翅還沒啃完呢。”禾俐咽下嘴裏的雞翅肉,作出聲回複後又接著啃。過會後,她無意間看到彭佟桌邊上放著手機,心想也一樣把自己手機拿出來,不然要是依靜或磊生打給她怕不知道無法及時接。於是就用食指與中指間的關節夾起包裏的手機出來放於桌上,手指尖沒法碰手機直接拿,因為她雙掌方剛都接觸到炸雞翅,沾有些許油光。
“咦?手機上麵的燈在閃著,該不會阿姨還是叔叔有打電話給我?得看下是不是……”禾俐這才察覺到左角處間斷亮著的消息指示燈。
她幾乎就要按下屏幕了,被彭佟一聲阻止道:“等等等,你看你現在的手多髒,你這樣點下去,屏幕會油乎乎的,別看啦,肯定是我打的,考完試後等你太久就打了通電話過去,可你就是沒接,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他們要是給你打不通自然會給我打。對了,考試前有發條信息給你,你沒看的吧。”
“我不知道啊,那時候早就設置靜音模式了,試考後我還沒去看手機,都在跟同學聊試題,你發什麼給我了啊,我得看看……”
“別別別,都說你的手好髒啊,幾張紙巾又給用完……也沒發什麼的,等回家再看也行,快點吃完走了,你看外麵的天。”
“好啦好啦,你也知道雨快下了,我們還要在這吃,可以買回家慢慢吃的嘛。”
“禾俐同學哦,彭佟同學今天下午因為她兩次速跑快耗光油了,這裏就是加油站,得加點油,才能啟程繼續前行,不然禾俐同學是要背彭佟同學回到家的嗎?”他邊掀開第二個漢堡的包裝紙,邊口頭上出聲說明還不忘戲耍於她
“兩次?那誰叫彭佟同學偏偏選這種超耗體力的時間打發方式來等禾俐同學呀,這桌上算是加點油的嗎?彭佟同學自己就點了三個套餐量,那分明就是想一次性加滿油吧。”她故意依次指著那三個套餐所包含的食物給他瞧入眼。
“加滿才靠譜,不然等會半途中又沒油了,那禾俐同學依舊是要背彭佟同學回到家的嗎?”他咬兩口漢堡並吞下後,又開口再次戲弄於她。
她不言說了,繼而啃起手中炸雞翅還餘留在雞骨的肉。
黃昏十七時十五分。
禾俐撿起一根根薯條沾點番茄醬咬嚼,看著放在旁邊的那盆仙人球,輕聲對彭佟問道:“嘿,彭佟,昨晚吃飯的時候你說過‘好好加油,等油加夠了,好能快點從這溜走’的這麼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彭佟內心深表覺得都已經能如釋重負了,就沒必要再提及此事了,大口咬著漢堡時斷時續回答她:“沒……什麼……意思,反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結果是……永不分開啦。”
這四個“永不分開”的字猶如顆蜜餞,使其讓她甜到沾沾自喜著,然而不再繼續詢問了。
過了十分鍾後
天空開始下起滴滴粗大雨點,落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引起了彭佟和禾俐的注意,倆人透過窗望向外麵,街麵上已完全濕漉漉的,雨點斜打在地上的小積水,濺起朵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