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曾經教育我,要懂得知恩圖報,徐穎姐姐,我們是看他對你態度不好,所以才教訓他的”。沉默了半響,慧慧突然開口說了一聲。
一瞬間,徐穎提到嗓子眼的話,怎麼也無法出口。
秋子恒可以怪她們,甚至別人也可以說這兩孩子缺乏家教,可現在……最沒資格說的,隻怕就是她了。
她們玩世不恭,她們不可一世,可一句話讓徐穎改變了所有看法,她們單純,她們可愛,誰對她兩好,她們可以將心給掏出來。
那一刻,她的心暖烘烘的。
回到了局裏,她的同事們都還在外忙碌,秋子恒也是個信人,半個小時後,他依言來到了刑偵總局,給她打了所留電話。
事情到了這一刻,雙方都少了客套,找了個僻靜的房間,開始了例行詢問。
徐穎首先開了口:“秋秘書,在昨天之前,你與軒逸是否存在過節”?
秋子恒搖頭:“我和他沒什麼交集,就是昨天也是屬於公事調度”。
“那能否告知,你們為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顏麵的大打出手”?徐穎沉默一會,還是問了出來,盡管她心中隱約明白,但不能以她們的武斷來作為事實的依據。
子恒沉默了。
他知道這個問題逃避不了,可真當麵對時,他又顯得舉足無措。
“先喝口水,我們不急”。徐穎看出了他似有顧慮,給了他足夠緩衝的時間。
雖然她已經算得上比較公正,但不論如何,麵對上級部門領導,還是保持了相當的尊重。
公平,隻是一個相對的公平,想要被人看得起,還得需要自己的努力。
抱怨,永遠都是弱者的行為。
子恒並沒有去碰桌子上的茶杯,他之所以來,就是為了交代這個問題,以前以為能夠輕易放下,到了現在卻依然放不下。
水月就像他生命中的一個部分,永遠難以割舍。
曾經……曾經好美。
他幽幽的開了口,回憶著曾經,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結下同心鎖,可月老並沒有將兩人的紅線栓在一起。
隻記得那晚,天下著大雨,水月站在他的宿舍底下,雨淋濕了她一頭烏黑的秀發,滂沱而下的大雨淋濕了她的衣裳,子恒拿著傘匆匆下了樓道,等待他的是無言的離開。
她轉身離開的剎那,是雨水,是淚珠?似在風中飄蕩。
隻知道水月後來換了博導,也很少再來學校,子恒花了許多時間尋找水月,即便碰上,一次、兩次……
一次次拒絕後,他們的話越來越少,逐漸走向了陌路。
很多年後相遇,她便成為了他人婦,這是一個悲情的故事,子恒一生愛過一次,卻是傷的如此的深。
當傷口慢慢愈合後,衡水山莊本打算最後的了結,如今老天像是眷顧他一般,奪走了軒逸————水月男人的性命,這是希望曾經珠聯璧合的一對,能繼續往下走嗎?
此時,子恒的心在迷茫。
說實話,他依然愛著水月,要不然也不會至今單身,夢中出現過無數次,水月能夠回到他的身邊。
可真到了這一刻來臨,他卻糾結了,傻傻分不清楚,多年後的相遇,水月是否還能與曾經相同。
“這麼說,你有很大的殺人動機嘍”?子恒的話音落下好一會,徐穎突然開口試探。
直覺上,她相信一位受黨教育多年的公務人員不至於淪落到殺人的地步,但此刻聽他愛的如此的深,一個男人,在愛麵前,做出任何的不理智都不覺得奇怪。
子恒苦澀的一笑,緩緩開口說道:“我是有很大嫌疑,我也一直希望水月能夠回到我的身邊,但她做出的選擇,我會默默支持,愛一個人有時候不一定是占有,也可以是讓步。如果我要殺人,不會等到若幹年後”。
徐穎沒有表態,身為一個警察,她看過太多的無奈與悲戚,最後才會淪落到殺人的地步,秋子恒雖然值得同情,但還未讓她失去理智的境地,過了片刻,冷靜的問道:“我們的畫麵監控中,第一次看到了你和軒逸打鬥的畫麵,當時你已經離開,為何過了一段時間,你又出現在了現場”?
這是一件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也是她懷疑秋子恒的一個重大原因。
如果就因為一次打架,恐怕她還會將子恒的嫌疑降低,畢竟沒有一個傻子會在發生了矛盾後,即刻實施殺人計劃。
可偏偏,秋子恒過了幾分鍾又出現在了原地,轉了好幾個圈,途中還幾次進入了監控盲點,這不得不引起徐穎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