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的名喚小青的男子緩緩站起了身子,背部微微彎曲,房間裏僅僅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燈芯上的一點火苗微微晃動,火光照在小青的臉上。這時那群房間中的其他黑衣人才真正看清了這廝的模樣。
長方的臉型中正溫和,濃眉大眼不似奸詐之輩。幽黑的瞳孔在燈光映射下透著一絲神秘的意味。嘴巴上一抹梳理的很幹淨的小胡子,身材壯實魁梧,看上去四十上下的樣子。一雙手白淨修長,但是指關節卻是布滿老繭。
那小青又向那年輕公子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公子!在下名叫樂正青,是馬堂主的舊屬。三年前奉了總堂命令潛伏進了任家做了一個小小花匠。三年時間,我取得了任家信任,雖然我未曾親眼所見,但是卻也耳聞了許多秘事。這幾年任滄海越來越強了,但是以他四十都不到年齡就能登達絕頂之列,那本書想來是應該存在的。前幾日我還見到他,感覺又不同往日,若非我隱藏得深,怕是也瞞不過去。我看現在的任滄海之強恐怕已經不在‘人屠’之下了。”
‘霍!’年輕公子一收鐵扇猛然站起:“不可能!‘人屠’稱雄江湖已經達一甲子之久,那任滄海再怎麼厲害又怎能相比?!”
來回兜了幾圈,‘啪’鐵扇擊打了一下手心,那年輕公子臉上泛起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看來傳聞是真的,可惜此時遠離總壇辦事,卻是要從長計議了。”
“馬堂主!人手什麼時候能夠?”年輕公子轉頭看向一旁。
“回公子,靈風雖小但強人不少,而且此事萬不能失敗,不然走脫了任滄海,以後我們蛇靈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如果那書真在他手上,再過個三五年,恐怕天下再沒人敢把注意打到他任滄海的頭上。現在外麵人多眼雜,我提議慢慢安排人手進入控製各處,待得再過上兩個月,各處一起發難引開或牽製住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三位長老則一起襲殺任滄海,不出意外,此事定然能成!”
“好!!馬堂主果真人才!此事一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年輕公子神情大悅,伸手拍了拍馬堂主的肩膀又對房間內其他人說道:“此事機密,諸位莫要走漏了風聲!事成之日,論功行賞,決不食言!!”
“謝過公子!!!”房間內眾黑衣人齊聲應道。
任家正堂,中間紅木的太師椅上正端坐著一個紫衫中年人,右手身側站著一個小女孩。這兩人就是任家現任家主任滄海和他的女兒若男。兩人不時的比劃著,顯然是在商量著什麼。
“爹爹,事情就如女兒所說,希望爹爹能成全!”任若男低著頭,語氣卻是堅定異常。
“若男,你說那女子看上去才三十多歲,美豔絕倫,聲音卻是蒼老無比?!”
“是的爹爹,會不會是我師傅練功壞了嗓子啊?”任若男抬起頭看著爹爹一臉好奇。
任滄海從椅中站起了身,慢慢走了幾步。一陣沉默後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爹爹武藝也算尚可,行走江湖多年也從未聽說過有哪位前輩高人能如你所形容那樣的!一指輕彈,碎金如同糜粉,這簡直。。。簡直是。。。你那所說的什麼虛空如走階梯的身法更是聞所未聞,就是那號稱第一的‘人屠’厲老邪,也不可能做到!”
皺了皺眉,任滄海複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說道。
“若男,你那練功所用的金屬鏈球可有帶回?”
“哦,有的,爹爹要看嗎?”
“恩,拿來我看,一個就可以了!”
“好的,爹爹等等,我這就回練功房取來你看。”任若男說完就抬腳出了正堂,向著練功房所在方向狂奔了過去。
沒過多久,任若男就拎著一個布滿尖刺的金屬鏈球回到正堂,看到任滄海就把金屬球遞了過去。
“爹爹,你看,就是這個,我練習娘親所教的‘飛燕九旋’靠的呀就是它了。
任滄海轉動金屬球體仔細看了一會,眉頭皺的更緊了。
好一會,任滄海才輕輕吐出了一口真氣,色澤潔白,久凝不散。接著左手輕抬鏈球,右手食指和拇指相扣,整個手掌隱隱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澤,如同金屬一般的冰冷光澤。‘開!!!’一聲暴喝,食指迅捷一閃,重重擊打在金屬鏈球的球身上。
任若男睜大了眼睛,心中滿懷期待,很是希望自己這個英雄了得的老爹能和那虞山樹林中遇見的師傅一樣,一擊就把金屬球給擊打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