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擒故縱(1 / 2)

祁嚴的神色顯而易見帶著幾分不屑,卻是到底沒有拂了他的意思,許是之前“安城”的表現太好贏來的,然而這一切對於安城都已經不再重要。

因為那鏡子中的一張臉俊朗而稚氣,根本就不是那個早已而立的安城。

他認不住這張臉,就等於認不出眼下的自己。

安城覺得自己有些捧不住那麵鏡子,想不到自己活了大半輩子,被人算計至死,然後還得麵臨一招造化弄人,被老瓶裝新酒丟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輕輕吸了一口氣,安城有些費力地撐起身子:“祁導,我覺得您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在之前或許還沒有徹底發覺,然而這一瞬,安城卻是徹徹底底地聽清了,這個身子的主人有一把好嗓子,可惜由於年齡的緣故依舊是稚氣未脫。

那點磁性被年齡壓著,還沒徹底呈現出來。

“誤會?”祁嚴坐在他的身旁,手指輕輕撚起一支煙,那姿勢優雅而老道,卻是透出一股子頹廢的意思來:“你倒是說說,什麼誤會。”

安城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人不是祁嚴,那麼這個動作真他媽該死的性感。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說下去:“我並不是那個小鍾。”

祁嚴吞雲吐霧的動作停了,一雙微微有些鋒利的眼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似乎是聽到了一件異常有趣的事情來。

安城不得不暗自慶幸,好在前輩子再難堪的境遇都挺過去了,以至於眼下對付一個祁嚴的眼神簡直就是小意思,他歎了口氣大腦飛速運轉:“祁導,我失憶了。”

祁嚴直接嗆咳了一聲,臉上帶出幾分冷霾來,半晌他方才止住了那幾份笑,將手上的煙徑自摁了:“你告訴我你失憶了?你的意思是你其實被人穿越了是吧?”

安城沒了奈何,他實在是沒辦法在自己前情人金主麵前將一切合盤托出,就算是再蠢,同樣的錯誤也不能犯第二次不是?

也正是因此,他隻好強作淡定地頷首,一邊對祁嚴察言觀色:“我知道這或許很像是電視劇的橋段……可是祁導,我確實失憶了。”

“鍾明西,”祁嚴神色陰沉,他輕輕伸出手指叩了叩桌子,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來:“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你怎麼不直接說那個真正的鍾明西被我弄死了呢?”

安城在心底歎了口氣,到底還是沉痛道:“也說不定,就讓我撿了個便宜。"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逼真,又或許是祁嚴當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位喜怒不定的大導演到底還是放棄了和他的對話,徑自站起身來涼涼道:“既然這樣也好,我連你的角色都不用留,反正你也是失憶了。”

安城盯著祁嚴看了半晌,沒抵住胸口的憋悶,徑自往旁邊一歪咳了個昏天黑地的。

祁嚴到底還是沒打算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東西死在自己家裏頭,低低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徑自衝出去將那個倒黴催的醫生又拎了回來。

天地良心,安城覺得那醫生看自己的眼神和看一堆垃圾沒什麼區別。

娛樂圈潛規則早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隻是男星這樣做的確實是不多,安城費盡力氣躺了回去,這次再沒動力將自己坐起來穩當穩當了。

“我告訴你,你剛才沒死算便宜的,”那醫生冷著一張臉往旁邊一坐,伸手在安城胸前有規律地砸了幾下,然後掏出聽診器覆在他胸口挪來挪去聽了那麼一會,最後伸手在他枕頭邊上放了幾片藥:“就水喝,別劇烈運動,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他這話說完,還特意瞪了安城一眼。

安城覺得自己除了苦笑隻有苦笑,他費盡心思將自己混成了一個影帝,結果這下可好,一朝回到最開始,一切重頭再來。

最關鍵的是,還替這麼一個小明星背了個黑鍋。

真是沒辦法解釋的冤。

門被人關了起來,饒是那醫生心理再怎麼憤憤不平,到底還是放安城自己清靜去了。

這讓安城終於鬆了一口氣,徑自往枕頭上一歪歇了起來。

之前的心力交瘁讓他此時心底也跟著亂七八糟,他想不通自己應當怎麼繼續這個身體的生活,而事實給了他一個最好的機會——

祁嚴。

那是之前顧玄上位最大的原因,就是有了一個大他不到八歲的好“幹爹”。

有了這樣一個金牌導演為助,真真是想不上位都難。

而眼下安城的心思,就是好好咬定青山不放鬆,堅定不能將這位金大腿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