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拉德清真寺。
紮依采夫拄著手杖坐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裏麵,看起來他和一個普通的老年人沒有區別,穿著合身的白袍,頭上包裹著頭巾,幹枯的雙手偶爾不自主的顫抖著。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其實是薩蘭德蘇丹最信任的情報顧問之一。這個看起來很平和的老頭子現在心裏卻充滿了憤怒,在紮依采夫的身體每況愈下的時候,蘇丹給他派去了幾個最好的醫師,然後把他送到了阿默拉德清真寺裏來休養。這對於紮依采夫來說是極其不可忍受了,自從行了割禮之後,紮依采夫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清真寺和這裏麵的一切。
對於身邊的人來說,紮依采夫一直是一個異類。他從來不遵守行業準則或者說是道德操守,不論如何,紮依采夫並不是一個聲譽良好的商人,但是他畢竟靠著經商發跡了。在那些被紮依采夫稱之為‘無比美妙的青蔥歲月’裏麵,紮依采夫跟著商隊或者被盜賊劫持著跑遍了大陸的各個角落。
當羅多克還是斯瓦迪亞的南部行省的時候,紮依采夫在那裏賣過斯瓦迪亞主教印發的贖罪券,後來紮依采夫自己找石匠雕刻了一塊模板,私自印了兩千多份假冒的贖罪券。
紮依采夫拿著這些劣質的聖物向山裏的農夫兜售,並且以低廉的價格以及人性的服務擊敗了所有的競爭者---紮依采夫的贖罪券價格隻有教堂出售的二分之一,並且紮依采夫宣稱這些贖罪券可以免除包括偷情在內的,上帝在其他的贖罪券上不原諒的罪行。這讓紮依采夫一下子成為了羅多克教區聯合會的眼中釘肉中刺,直到現在,羅多克的牧師都很討厭薩蘭德人。不過某些精力旺盛的羅多克農夫這些年來倒是一直等待著紮依采夫,希望他能再次送來心靈的慰藉和救贖。
而在維基亞,紮依采夫在那裏賣了半年的咳嗽藥水,銷量不錯,那個時候維基亞地區還是斯瓦迪亞人的天下,當時連諾德人都還老老實實的呢。紮依采夫買通了一幫乞丐幫他做宣傳,就是一群乞丐假裝咳嗽,其中一個喝了紮依采夫的咳嗽藥水立時便不咳嗽了,於是眾人大聲的稱讚了一番。紮依采夫又放出話來,說自己的藥水已經快要賣完了,一天限售十五大瓶,一些體質孱弱的市民紛紛前來搶購。
如果不是最後藥死了人,紮依采夫說不定一輩子就在維基亞開藥店當藥劑師了,據說幹這行能賺不少錢,而且極大的提升了當地乞丐的生活質量。
在紮依采夫連夜逃跑的時候,無數的乞丐捉手哭送,不過終究沒能留下逃命心切的紮依采夫。當時夜色已深,紮依采夫連續跌落進了兩個臭水溝,在其中一條溝裏發現了臭烘烘的查理,在下一條裏發現了臭烘烘的愛德華。
後來紮依采夫又去了北海,在那裏他兜售著水下呼吸藥劑給水手。結果一個水手不相信,紮依采夫就讓這個水手親自測驗,這個水手灌了幾口紮依采夫的藥劑就噗通一下子跳進了水裏,不過這個水手至今都沒有回來向人們揭露紮依采夫的藥劑不管用。
紮依采夫和一群好奇的市民在岸邊等了一個小時,不見水手回來,於是紮依采夫大聲的宣布:“水手已經在水下和妖豔那個的水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碼頭上的人搖了搖頭,找來了法官。法官判決紮依采夫喝自己的藥水,然後去水下找水手上來對質,不然就判他賣假藥。
紮依采夫從那之後就一直向人們宣稱諾德人‘民風殘忍’,但是紮依采夫畢竟活著來到了斯瓦迪亞。在斯瓦迪亞,紮依采夫在帕拉汶的軍校門口擺攤算命,他邊學邊用,在被人揍了很多次之後,紮依采夫終於能夠察言觀色的說出和人心意的預言了。
後來紮依采夫聽說薩蘭德在南方作戰的時候抓了很多俘虜,現在正在低價的出售,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於是便當夜賣了算命用的蠟燭、頭骨、處女的血、狗的腸子等等物品,終於弄到了一張船票爬上了一條運鐵釘的船回了沙瑞茲。
從那之後,奴隸販子紮依采夫的精彩人生開始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紮依采夫認為教義什麼的是不值一錢的東西。他在諾德為了禦寒學會了吃烤豬肉;在羅多克則混入了教堂向上帝做虔誠的禱告,順便向周圍的農夫兜售贖罪券;在斯瓦迪亞的時候,紮依采夫又三個相好並且一直和大批的酒館女招待保持著良好互動---他幫她們了解未來的人生,她們幫他了解當晚的快樂。
自從選擇了奴隸販子這份職業之後,紮依采夫與這個社會的交往便變得更加的深刻起來。他開始從哲學的高度去看這個世界---不是經院裏的那種哲學,而是實實在在的人生哲學。他曾經坐在沙漠裏麵絕食靜坐,希望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但是過不了幾天,當妓院的姑娘在和他雲雨過後問他想明白什麼沒有的時候,紮依采夫總是會吐一口口水到一邊的牆上,罵一句:“想明白個鬼。”
那些年裏,紮依采夫專門幹一些拐賣小孩、在戰場上購買俘虜、在被圍困的城市拆散人的家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