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還是不合理,今天就讓全體族員投票表決吧。”女王努力保持著冷靜的語氣說。她沒有想到,今天的議題竟然演變成了族群的去留之爭,看來長老院早有預謀了。
投票以腳跺地的方式進行,讚同留下來繼續保持祭祀製度的跺腳聲稀稀拉拉的。而同意離開此地遠行的跺腳聲則山呼海嘯,人們長久以來對於被獻祭的態度其實大多來自於對女王、祭祀們的恐懼和族群中殘存的榮譽感的信念支撐,但每個人內心對生存的渴望其實勝過一切,長期對於被賜名的擔憂和對被獻祭的痛苦的恐懼像洪水一樣積累,今天終於全部傾瀉出來了,人們狠命的跺腳,生怕女王聽不到似的,比婭跺的尤其賣力。
“看來結果已見分曉,朕決定,順從民意!我們離開這裏,重新按照祖先的方式生活,重塑我們的輝煌!”
人們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女王萬歲!”“女王萬歲!”……
人們開始了真正的狂歡,比婭也真正的開始了屬於自己的狂歡,但誰也沒注意到女王和祭司們已悄然離開了宮殿走向了後殿,當然更不會有人注意到女王甩給人們和長老們那陰冷的目光。
兩天過去了,一切是那麼安靜,大多數人們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遠行,人們清楚,自己將要走的路將無比艱辛,甚至會在途中丟掉性命,但比起每天擔驚受怕,隨時可能被斬去手腳放在烈日下暴曬而死,人們寧願把命丟在征途上。
第三天,光明再次普照的時候,讓人們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全體族員再次被聚集在大殿中,驚恐地看著大殿中央那一堆堆被扯的七零八落的肢體,其中一顆頭顱被人認出來了,那是烏坦長老,相繼的,人們發現,那都是長老院的長老們。
“經查明,”一個祭司陰森的聲音說道,“長老院暗地勾結赤甲族,密謀在安塔克族遷徙途中伏擊族人以亡我種族,實乃罪大惡極、天地不容!幸女王陛下英明神武,已於昨夜誅殺叛賊,以正族法!女王口諭:叛賊之決定無效,三日後,重議!,女王恩典,長老院之空位將由奴工選出代表填補之,欽此!”
“族人們,我們的祖先披荊斬棘,跋山涉水四處尋家所為何事?她們希望她們的後代能夠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而今天,蒙西納哈比神所佑,這一切都實現了!隻要付出你們中一小部分人的生命,就能保我族萬世安樂,而祭品的靈魂將伴神左右,名字將世世代代傳記於族人心中,這是何等榮耀!我們安塔克族人沒有懦夫,我們的祖先迎惡敵、戰巨獸,從沒有一個軟骨頭,你們也流著祖先的血,希望你們拿出勇氣,不要讓安塔克族蒙羞!”女王一改往日矜持的姿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猙獰和狂野。
比婭絕望了,人們也都低下了頭,她們從未想到女王竟如此可怕,一場政變在悄無聲息中就完成了。人們放下行囊,繼續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一個早已產生的念頭此時在比婭心裏又躍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