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華嚴寺第五天,開醒小師父要領我去華嚴寺附近的望鄉台去看看,說那裏比較開闊安靜,平時沒事情時可去那裏打坐靜修,我說:“怎麼叫這麼個名字?有什麼來曆嗎?”開醒說:“我也不知道,都這麼叫。”我說:“到有點奈何橋的味道,走去看看。”從華嚴寺走去望鄉台,大概要二十多分鍾,很近,原來是華嚴寺東南方向的靠背山的山崖,站在崖頂可以遠眺對麵的山峰穀地及山坡穀地間錯落的村鎮人家,不時還有炊煙升起,眼前的景色是有點遙望家鄉的感覺,這裏感覺位置比較高,像站在高高的天堂之上,俯覽人間。若說崖邊這裏是天上對麵那裏就是人間有點說不通,因為這裏叫做望鄉台,以前隻在民間傳說中,聽說那陰曹地府有個望鄉台,能聯想起來的隻有奈何橋和孟婆湯了。隻顧忙亂眼前的景致,一個望鄉台,三字心間升起時,多少有些惆悵的滋味!有種“日落黃昏光暗淡,人生何時重再來”的感覺。望鄉台真不要留戀,要戀就戀極樂的家。這時自己已經圍繞著懸崖邊走了幾個來回了,沒注意腳下的野草,在邊觀景邊給開醒開覺拍照的時候才注意到,開醒坐在岩石上摘身上的草籽,開覺智慧,拿著個樹枝一圈圈的在抽打草叢,隻有我滿身密密麻麻的掛滿了草娃子,比刺蝟精神,時哈哈地大笑起來,我快成草娃子們的兄弟了,這叫真實自然,渾然忘我了,哈…
從望鄉台回來,就再未升起一念去那裏靜閑。原因是不想勾起對故鄉的懷念,太多的過往深藏在心田,翻起時隻希望是作為分享和供養,另有緣眾聽我的故事時能感悟解脫的真香,不想依景徒自忙,品味已過的虛妄。來雞足山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佛陀大弟子迦葉尊者的入定的地方,“華首門”。第一次登金頂由於對路不熟悉,未能如願,與開醒師相邀明日拜華首門,開醒師歡喜異常,他要順便去看望下淨禪茅棚的師父。早上我們早早地動身,在剛走出華嚴寺不遠的路上,巧遇到金頂寺的當家師惟聖師父,本來我們兩個還合計著怎樣上去呢?走路很高很遠,開醒的體格好像還比不上我,這要登上金頂估計受不了,乘坐纜車開醒有證我沒有。遇到惟聖師父,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到纜車站惟聖師父與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展示了下我的居住證,也就通融過去了。惟聖師父很慈悲,很隨和,一身被歲月侵染褪了色的還異常潔淨的法服,顯得格外的清淨樸素。與我們聊了一道,到山頂後,師父慈悲相邀,要我們中午下來過齋,自是感恩師父慈悲,歡喜應了。在金頂寺北麵有一條小山路,是通往束身峽去淨禪茅棚的路,第一次上來不了解,也從來沒聽說,也就錯過了。
曲徑通幽處,忘記這是誰說過的了,在這裏還真是,沿著這小路走到金頂寺西麵的山梁頂,周圍景色絕美。南麵可遠望蒼山洱海及木香坪,北麵可觀玉龍雪山在雲霧間,西麵走過窄窄的束身峽對麵懸崖峭壁上就是淨禪茅棚,沿途有處精致的路牌,標明淨禪茅棚,還有箭頭的指向。走過束身峽時,我與開醒師聊天時說:“這裏真好,隻是住茅棚選在這樣的地方,這師父估計消停不了,路上這麼明顯的標記,這來來往往的遊客會經常光顧的。”我和開醒師隨意聊天的時候,就沒注意到在我們不遠處,左前方一片鬆林下一禪者,在靜坐品茗。等我們走至近前時,禪者說:“聲音還挺大,分別心挺重!”“阿彌陀佛,真沒注意您老人家在這裏,抱歉,我是北方人,生來大嗓門,對不起,打擾了!”見開醒情形知道這位禪者定是這裏茅棚的師父,遂走上前去三頂禮問訊。
出來問道,若彎不下腰低不下頭,連糊塗道都沒得問,這一點從印光大師那學來。印祖法語:“佛法在誠敬當中求,一分誠敬獲一分利益,十分誠敬獲十分利益,若無誠敬則毫無利益”。恭恭敬敬禮拜畢,也就真沒客氣,就地麵對禪者而坐,說:“師父在坐禪嗎?”時禪者謙虛話說:“哪裏在坐禪,隻出來坐一會兒喝點茶,今生隻求念佛西歸淨土,開悟!多少人都是差那麼一點,就是衝不過去!”我問:“阿彌陀佛,哪一點?”禪者答:“你的分別心太重。”我說:“就這一點啊?無上菩提自圓滿,無一絲兒缺陷,若論這一點那一點,菩提怎圓滿,忘卻這一點,自如如,糾結這一點,時對麵山上雲霧繚繞,幾乎觸手可及,您回頭看,天人圍繞。”禪者說:“你這是戲論。”“阿彌陀佛,真誠恭敬心論法,沒我慢心無貢高意,為證無上菩提不成戲論,若當戲論,雲山霧罩心月朦朧,錯會了。”時拾起身邊石塊,向地上石頭一擊,哢的一聲,與禪者說:“如何?”禪者答:“哎,就這麼哢的一下。”我問:“哢什麼?”禪者說:“哎,就剛才那麼哢的一下,你若會,可惜剛才!就剛才那麼哢的一下。”我答:“別哢了,都哢幾個來回了,哢已經過去了。”我拿起地上的紫砂壺,單手按住壺蓋壺嘴大朝下倒滿了一杯茶:“您再看看這個。”禪者笑應:“喝茶喝茶。”這也算風來竹麵輕鬆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