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尊卻出乎意料的用折扇拍了拍另一隻手,那姿勢慵懶而帶著三分邪魅。好像毫不在意錢多多站在雪地裏的後果。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這算是勾引嗎?錢多多皺了皺眉。
“可惡。”她搖了搖頭,現在不能衝著他帥氣的身影流口水、瞎想。他如果再不把董希音抱進去,那董希音會凍死在這裏的。這樣錢老太太的病就無人可醫了……
即墨尊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半晌,眉頭輕輕一蹙。然後極其不情願的‘飄’了過來。
飄?
是的,是飄。
所過之處沒有留下一個腳印。隻是紫色的錦袍輕輕劃過雪麵。沾濕了衣角罷了。
錢多多一個激靈,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從門前瞬移到了院子中。她絞盡腦汁的想要用一個詞來形容。
當然,她不可能知道,這中功夫在一千年以後,學名叫做‘大變活人’。
太可怕了……
即墨尊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頭,得逞的一笑。然後粗魯的將董希音抱起,又那樣‘飄’回了錢多多的屋子。
錢多多鬱結的跟在他身後。當然不是鬱結他抱董希音,而是鬱結他剛剛打了自己的頭。也不知道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別人打了你一拳,如果你不換給他十拳那麼你就吃虧了。
即墨尊琥珀色的瞳孔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刹那。露出笑意。我恐怕,他是將錢多多抑鬱的表情按照第一種理解方式理解了。
坐在木頭椅子上,錢多多一臉抑鬱的嗑著瓜子。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閉目養神的即墨尊。
“偷窺是要給錢的。”
即墨尊的嘴角輕輕蕩開,美的如此不真實。仿佛是誤入凡塵的神祗。靜靜的倚在門框上,周圍的門、窗都也不再是門窗,世界上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他的陪襯,他的背景。而他,才是這裏的主角。擁有著無比睿智的頭腦,冷峻的性格。隻是閉著眼睛就把一切的事情了然於胸。
那樣的人,該有多可怕。
“你去死吧。”錢多多想都不想的接過話茬。然後若有所思的盯著他似真似幻的身影,好像突然想到些什麼一般,眉頭一蹙:“這裏……是六王府吧?”
他琥珀色的眼睛慵懶的睜開,淡淡的掃過錢多多驚異的臉。眉毛高高的一挑,好像在問‘你說呢?’
“那,你怎麼在這裏?”錢多多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些僵硬。
“本王是來接你的。”雲淡風輕,那聲音就像千年不化的積雪,一夜之間開始初融。因為他遇到了陽光。活潑而明媚的陽光。
錢多多心裏劃過一絲暖流。
過了半晌,才不情願的把視線挪回了床上的人身上。
董希音,她在莫名奇妙的說些什麼啊?
錢多多看著她蒼白如雪的臉頰,心裏莫名奇妙的閃過一股恐懼。這張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傲氣,慘白如紙,狼狽不堪。可是對於她的最深刻的記憶還是那笑裏藏刀的拈花一笑。
忽然,床上的人,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錢多多渾身一個激靈,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董希音。
即墨尊的半睜開眼睛,從一個高不可攀的地步俯瞰著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氣若遊絲的董希音。這就是和他做對的下場。
“咳咳……咳……”
董希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即墨尊漠然的看著,好像看笑話一樣,眼神冷的不可進犯。
“王……王爺。”董希音費力的張開了雙眼,兩個字就好像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錢多多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心裏卻已經有些顫栗。
可是人家叫的是‘王爺’。錢多多也不好上去搭話。隻能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即墨尊麵若秋霜的走上前去,揚起一個罌粟般狠辣的笑容,讓人忍不住陷進沉淪:“董小姐,醒了?”
諸多事實證明,他越溫柔的時候事情越嚴重。
錢多多坐在椅子上,手心裏沁出冷汗。開始為董希音默默祈禱。
“王,王爺。”董希音的臉色驚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神中的愛慕早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嗬。”即墨尊挑了挑眉。
“王爺……我求您了,咳咳,放了我,咳咳別讓我爹爹入獄……求您了……”董希音努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渾身使不上力,眼角的淚水浸透了床上的繡花枕。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人禁不住心生憐惜。
可惜,即墨尊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