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大爺的目光有一刹那恍惚,然後莫名其妙的開口:“本王的意思是……門口那位婦人。”

石化……

大爺,您別斷句行不行?錢多多哀怨的看著他。虧她還以為自己那點小貓膩被窺視到了呢。嚇得她一身冷汗。

“謝謝提醒。”

錢多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白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邊走過,意味深長的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即墨尊隻是淡淡的笑著,唇齒間的弧度帶著邪魅和誘人。默不作聲的忍受了她的無理取鬧。

“川,我走了。”錢多多擺出一個完全不同的甜美微笑,然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幾乎是用口型說道:“別忘了,生辰宴會在宮裏辦啊!”

即墨川習慣性的微笑著點頭。和煦的溫度在他的身體周圍悄然彌漫。隨後凝視著她離開的背影,薄唇微微一抿。

錢多多毫無留戀的踏出了這個無數女人渴望走進的九王府書房。

不光是權勢地位、榮華富貴的象征,更是寵愛的體現。

“主子。”水月最先迎了上來,目光在她身上上下遊走著。隱含著濃濃的憂鬱。早就聽鏡花說她受傷了,隻是一直照顧老夫人脫不開身,現在看看,似乎也好了不少。

錢多多嬉笑了一刹。轉頭看向一旁的老母。

咳咳……

“隔牆有耳啊……”水月漫不經心的輕輕提醒著。

錢多多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然後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遠遠站在一旁的徐管家,煞有介事的招了招手,鵝黃色的衣袖翩然翻飛,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倍顯刺眼。

“王妃。”老管家畢恭畢敬的行禮。

“王爺平時都在哪裏休息?”錢多多若無其事的問。

“回王妃,在書房。”

“啊?”錢多多不禁啞然。轉過頭來,睨了一眼身後算不上高大,但絕對豪華的建築。翕忽間,覺得這地方隱隱散發著神秘而陰森的氣息。是錯覺吧……錢多多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寒顫。畢竟自己剛從這樣‘恐怖’的東西裏出來。然後思維瞬移回了睡覺的問題上……

在這睡?九王府是有多窮啊?

錢多多夷然的目光在那棟建築上停留了片刻。

徐管家怔忡了一刻,方才了然的補充道:“王爺有寢室,名喚淵玉軒。隻是很少在那裏就寢。”

錢多多總算得到了較為滿意的答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臉上換上了一派陰謀得逞的表情:“那初鳳閣收拾完了嗎?”

“回王妃,已經收拾妥了。”

“那真好。”錢多多朗聲笑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滿臉的狡黠,就像是一隻狡詐的小狐狸,機靈可愛。可徐管家卻渾身上下汗毛排排站,直覺告訴他,被算計了。

人的直覺,有的時候真不是蓋的。

“把這位老夫人送回初鳳閣。”錢多多指了指她那一臉受寵若驚的娘。

“啊?”老管家愕然:“那王妃您……”

“我睡淵玉軒。”錢多多理直氣壯的回答著。自以為天才的用一副‘你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的表情。

“啊?”老管家繼續愕然:“那王爺他……”

“他不是睡書房嗎?”錢多多不耐煩了,兩條不濃不淡的眉毛幾乎豎著皺在了一起:“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說完,微微抬起了腳尖,擺出一個‘你再不走我就要踹了’的架勢。

老管家終於被這個刁蠻的王妃嚇怕了,可是給九王爺辦事的人,哪個不是恪守九王爺的法則?他頗有些憂鬱的敷衍道:“王妃,此事事關重大,容老奴稟報於王爺,再做決定。”

“稟報個頭。”錢多多白眼瞪之:“你怎麼不直接報到皇上那去?睡個覺都置於這麼三阻四撓的,九王府是有多喜歡小題大做啊?”

“不是……”徐管家欲言又止。

“按她說的做吧。”

充滿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從身後傳來,錢多多禁不住渾身一顫。隻覺得這滿庭飛雪都不敵他一人之寒。除了即墨尊,誰還有這樣的強大的氣場?

即墨川跟在他身後,目光含笑的直直落在庭院中那抹鵝黃色的剪影上。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錢多多咬牙切齒,語氣中卻溢滿了活力與幸福。

“承蒙謬讚。”即墨尊想都不想的冷冷接道。嘴角翹起一個自負的弧度。當然,他有自負的資本。語氣如冥幽皓月一瀉千裏,如天山積雪終年不化。眼神裏確實怎麼也藏不起來的滿足,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