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和她鬥嘴已經成為生活中的一大樂趣。
即墨尊心滿意足的看著錢多多由白變紅再到醬紫最後完全黑化的樣子。極力的忍著想笑的衝動,可是心頭的成就感是怎樣也忍不住的。
就這樣每天下去吧。會煩嗎?
當然不會。
月光下,一襲黑衣孜然飄蕩。決絕中帶著孤注一擲的猶豫。
清冽的眉毛斜斜的飛入鬢角。明眸皓齒,隆鼻薄唇。眉宇間都是忿忿和惱恨。一把問天劍直直的插在他身旁的地上,入土三分。劍上薄薄的覆蓋著一層積雪。如同他心裏的溫度,寒冷宛若天山不化的冰層。
“即墨尊,我要親手殺了你!”
他黑色的衣袂翻飛在空中,夜色下,眼神冷的隻剩下怒火。
董丞相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他現在誰都不能靠了。
幾天後九王爺的生辰宴會,就是他複仇的最後機會。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最差的結果,也是同歸於盡。隻要能把即墨尊拉入地獄,誰死都無所謂。幾聲痛到撕心裂肺的笑聲在夜幕下回蕩著。
九王妃裏確實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盯著淵玉軒的紙窗,你能看到一個灰色的剪影正以一個滑稽的姿勢被暗黃色的燭光投射在上麵。
推開門,水月愕然的看到錢多多正一臉抑鬱的綁著一個風箏。兩隻手笨拙的交錯在一起,好像很拚命,卻一點也不見成效。風箏上是她親手‘畫’的一副‘迎春圖’。
“哎呀,快來幫幫我啦。”
“水月,你聽見沒。”
“喂,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水月晃過神來的時候,禁不住撲哧一笑。然後訕訕的幹笑道:“是是是,我又聾又瞎。”然後漫步走了過去,看到那風箏上天馬行空的傑作,她臉上的顏色足以和煤球相媲美。
鏡花在一旁頗為感慨的笑道:“這是王妃第三十八副作品。喏。”說完,朝著淵玉軒的房間一角努了努嘴,全都是被揉成一團團的宣紙,上麵隱約可見水墨渲染的痕跡。
罪過罪過……括弧我們要低碳生活括弧完。
“王妃王妃王妃,王爺來了。”門口奔來一個侍女,大氣不敢喘的報著。錢多多聞言握筆的線微微一抖。然後驚慌失措的把風箏塞到了床底下。
下一秒,即墨尊那銀色的官靴就已經踏在了淵玉軒的地板上。
錢多多平複著急促的呼吸,立刻諂媚的笑著:“早,早安。”
即墨尊麵無表情的掃過屋裏的每一個人……有站著的,有坐著的,有跪著的,還有……趴著的?然後麵不改色的漾起一個細的近乎看不到的弧度:“早。”
滿屋子人的麵前,同時有一隻烏鴉飛過。
這都該吃夜宵的點了,問哪門子早安?
“不必行此大禮。”即墨尊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明朗的笑意,凝視著床邊趴在地上,剛剛藏完風箏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某婢女。
“謝謝謝,謝王爺。”那婢女似乎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機會一樣,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
錢多多憂鬱的睨了她一眼。雙手覆上了額頭。一副悲哀之極的認命表情。然後等待著即墨大爺順理成章的把床底下的東西揪出來嘲笑一番之。
誰知即墨大爺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絲毫沒有對床底下的東西感興趣的感覺。
“你、你來這裏幹什麼?”錢多多猛地抬頭,對上了他那滿眼深究與了然並存的絕美瞳孔。琥珀色的異彩波動,流光飛轉。
即墨尊那妖孽的弧度不可置否的蔓延上了眼角。兩道眉毛輕輕一挑:“怎麼,這裏是本王的寢室,本王反倒不能來了?”
錢多多有一刹那的怔忡。
管家當初可不是這麼告訴她的。
即墨尊不是在書房就寢嗎?
“你、你你……”錢多多氣的顫抖了幾下。當然,更多的是懊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即墨大爺會出爾反爾呢?
他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本王怎樣?”他輕笑了一聲。目光遊離在她的身上。在暖黃色的燭光下閃爍著曖昧的情愫。另一隻白皙的手微微一揚,讓房間內其他的下人退去。
錢多多的心莫名其妙的跳的更加快了。臉上也蒙上一層緋紅。
“你不是在……在書房休息嗎?”錢多多咽了咽口水,語氣中充斥著滿滿的恐懼。他是很帥沒錯啦,可是,可是自己為什麼有一種被野狼盯上的感覺?
即墨尊未作多餘的解釋,而是側身一翻,倒頭躺在了床榻之上。目光似笑非笑的瞥了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錢多多,唇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