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分鍾的時間,周亦凡都一聲不吭的挨著,見他這樣,周楚尋起身拿過倚在椅旁的那根棒球棍,臉上揚起一抹稱得上肆意的笑容,將手中的棒球棍輕輕掂量了幾下,說:“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示意身邊的幾個人,說:“將他的手腳拉開。”
鐵質的棒球棍加上適當的力道,可以將自己手腕和腳踝的骨頭敲碎,和著模糊的血肉,一聲鈍響後,周亦凡發出今晚第一聲壓抑的叫聲。
不想讓周楚尋太過得意,因此他的嘴唇很快被他咬破出血。
嘴裏濃烈的血腥味,周亦凡意識恍惚,全身冒冷汗。
但折磨還沒有結束。
第二聲,第三聲……連周圍那幾個身形魁梧的身份曖昧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將頭側到一邊。
“老板……”
也不知道誰在說話,聲音透著膽怯。
“怕什麼?他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就算有,也沒人願意搭理他。”想了想,周楚尋又說:“爛命一條,放心,不會有人關心他的死活的。”
兩個人從小就不對盤,周亦凡記得周誌立第一次將周楚尋領回家的時候,他就看這個死娘娘腔十分的不順眼。
耷拉著眼皮,喜歡不動聲色的側眼看人,看起來就一肚子的壞水。
隻是周亦凡的討厭很單純,除了視他為無物,他也沒有對周楚尋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
劇烈的疼痛中,周亦凡看著眼前那塊肮髒的水泥地,想周楚尋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是因為他氣死了周誌立?又或者他隻是想獨吞周家的那筆遺產?
想到這裏,周亦凡不明顯的笑了一下,想著以周楚尋不顯山露水的個性,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破舊的倉庫外落進一陣不太明亮的光線,片刻的時間後,周亦凡聽見汽車熄火的聲音。
“還沒好嗎?”
周亦凡抬頭看了一眼,認出進門的那個人正好是周楚尋的姘頭柯振宇。
和自己差不多的出身和個性,但柯振宇不同於周亦凡,他做什麼事都喜歡玩陰的。
他和周楚尋湊在一起根本就是絕配,這麼想了以後,周亦凡心裏的那點期待也隨之落空。
“快好了。”
回頭的周楚尋大概又戴上了那層可以騙過所有人的麵具,聲音溫和,就連臉上的笑容,可能也是那種惡心死人不償命的甜膩。
“死玻璃。”
用盡全力說完這句話,周亦凡又被身邊的人狠踢了幾腳。
周楚尋笑開,說:“你倒是嘴硬。”
“快點。”
廠房裏不知道從哪裏拉來的一根電線,上麵吊一個光線刺目的燈泡,柯振宇半隱在門旁的一片陰影中。
他的長相有些偏混血,雖然英俊深邃,但同時也會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感覺。
此時因為他所站的位置,周亦凡隻覺得他像極了一個從陰間來的索命鬼。
像看垃圾般看了地上的周亦凡一眼,柯振宇又沒什麼表情的看向周楚尋,說:“我在餐廳訂了位置,時間快到了,我在外麵等你。”
周楚尋點頭,又讓所有人都出去以後,他才湊到周亦凡的身邊,低聲說:“周亦凡,我其實和你們老周家沒什麼關係,隻可惜,你快死了,以後你什麼都不能和我爭了。”
就是這樣一句話,令周亦凡將自己所有手指的指甲生生折斷在了麵前的那塊龜裂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