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秀(1 / 3)

大學二年級的徐錦秀已經適應了學校,並融入到京城的生活中,當然,也自然地融入到黎京生的家庭。錦秀現在每周都會抽出兩三個晚上到黎京生家裏,幫助料理家務,陪楊阿姨說說話。

如果說,最初錦秀是在姐姐錦春的督促下,帶著幾分被動來到黎京生家,而此時,她來這裏幾乎就是一種習慣了。有時天色晚了,或者遇到刮風下雨,她就幹脆住到楊阿姨的房間。第二天,她會起個大早,匆匆趕回學校。

黎京生和楊阿姨也完全接受了錦秀,甚至把她看成了一家人,隔上幾天見不到她,楊阿姨就開始念叨了:錦秀怎麼還不來呀?京生你抽空去學校看看。有時候,楊阿姨會讓黎京生包了餃子,給錦秀送過去。錦秀見到他,就把他帶到人少的地方。黎京生趕緊打開毛巾裹著的飯盒,餃子還冒著氣呢。接下來的時間裏,錦秀一邊慢慢地品味著黎京生的手工水餃,一邊說些學校的事情。

錦秀吃完了,黎京生裝好飯盒,推著自行車就要走,忽然他像想起什麼似地說:錦秀,我媽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去家裏?

錦秀歪著琢磨一會兒,說:周四吧,周四下午我沒課。

黎京生就笑一笑,一隻腿瀟灑地跨上了自行車,清脆的一串鈴聲響過,人就消失在校門口的人群中。

錦秀隔三岔五的會給家裏寫信,彙報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她每次寫信自然是寫給錦春,姐姐在郵局工作,是最早見到信的人。每次寫信,錦秀例行公事地先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這是說給母親史蘭芝聽的。簡單地說過自己後,話鋒一轉,就說起了黎京生一家。這是錦春最感興趣、也是錦秀寫得最細膩的地方。包括楊阿姨的身體情況,甚至每次都幫黎京生和家裏做了哪些事,無一例外地寫得清清楚楚。

錦春看到這些,眼前似乎又出現了自己在黎京生家裏生活的畫麵,一切都那麼熟悉,又那麼遙遠。錦秀的來信,終於讓她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一些。盡管自己沒有盡到未婚妻的責任,但妹妹多少幫她承擔了一些,她在內心是感念錦秀的。

黎京生也三天兩頭地有信來,信的內容和錦秀的描述沒有什麼差別。錦春每次讀到兩個人的來信,都會有種甜絲絲的幸福感。

漸漸的,錦春再讀信時就發現了一個苗頭,錦秀來信時說得最多的就是黎京生,說他的工作,說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喜怒哀樂,而黎京生在信中說得最多的也是錦秀,仿佛兩個人是相互的一麵鏡子。他們從不同的角度,說了對方的許多話題,這些話題呈現在錦春麵前時,仿佛她是兩個人的家長,或者是生活的法官。

錦春再讀這樣的信時,她就不那麼幸福了,而是冷靜地想一想,拿著兩封信,這麼讀一遍,那麼讀一遍後,望著某個地方愣神。

收到兩個人的信時,史蘭芝都要問一句:他們怎麼樣啊?

此時的錦春已經沒有更多的熱情向母親講述信的內容,隻輕描淡寫地說:他們都挺好,媽你放心吧。

日子就這麼匆匆地走過去了。

上大三後,徐錦秀的課程明顯地少了。課程少下來的錦秀到黎京生家的次數便多了起來。有時她下午就來了,還買來一些菜。黎京生下班後,拎著菜急匆匆地趕回家時,錦秀已經把一桌子飯菜做好,並喂好了楊阿姨。

兩個人坐在桌邊慢慢地吃著。在黎京生的眼裏,錦秀就像是畫中走下的田螺姑娘,是她的出現,讓生活變得美好了起來。他們一邊吃、一邊聊著,偶有停頓時,兩個人會四目相視。這時,錦秀就莫名的紅了臉。

吃過飯,錦秀陪著楊阿姨說會兒話,就要回校了。

黎京生就說:我送你。

兩個人走到中山公園門口時正好是八點鍾。北京的公園規定晚八點以後就不再收門票了。這時,兩個人的腳步就慢了下來,黎京生察覺到了,低聲說:要不去裏麵走走?

錦秀低下頭囁嚅道:來北京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去過中山公園呢。

兩個人便走了進去。

夜晚的公園裏,或明或暗,暗影之處隱隱地閃著戀人們的身影,喁喁細語,熱烈而纏綿。

猛然看到眼前的場麵,兩個人都有些局促和羞澀。在低著頭緊走幾步,躲過一對對戀人後,錦秀忽然說道:你要是不和我姐談戀愛,而是在北京找一個,那你是不是也會在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