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飛幾乎每一個周末都要到醫院來看望錦香,訴說著思念,享受著愛情的浪漫。這種慣性的戀愛節奏,也讓兩個人有了更多的默契。
又一個周末來臨時,天空下起了雨,這場雨從昨天晚上就下起來了,伴著雷電,轟轟隆隆地折騰了一夜。天亮的時候,雨小了一些,但仍嘩嘩地下著。
錦香顯得有些失落,以前這個時候,武飛已經出現在她麵前了,兩個人坐在宿舍裏,商量著一天的安排。上周已經說好,這次要去八大處爬山。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使計劃不得不取消了。
百無聊賴的錦香坐在桌前,三心二意地在看一本書,她不時地抬起頭,去看窗外的雨。
雨仍沒有要停的意思,不依不饒地下著。她就想:武飛也許真的不能來了。
同宿舍的小秋下夜班回來了,她頗為驚奇地喊了起來:哎,今天飛行員同誌沒來找你呀?
錦香撅起了嘴,看一眼窗外說:你沒看見雨下得這麼大?
小秋眉毛一挑,開起了玩笑:你那位不是全天候飛行員嘛,下雨算什麼,就是下刀子,他也可以飛呀!
錦香打著哈哈:約會又不是開飛機。
小秋不再理她,草草洗了一下,就去休息了。
閑下來的錦香心裏越發得空落起來,以往,每個周末都因為武飛的到來安排得滿滿的,現在,因為這一場雨,武飛來不了,她就有種不知如何打發時間的感覺。
她跑到走廊,桌子上的公用電話靜靜地趴在那裏,她忍不住去撥武飛的電話。她知道,武飛宿舍的電話就在走廊的盡頭,有多少次,她這邊剛想給他打電話,那邊拿起電話的就正好是武飛本人。兩個人一通上電話,就聊得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直講到聽筒發熱才肯放下。
錦香在這個雨天的時候,就又想到了電話,見不到武飛,在電話裏聊上一會兒也是好的。她撥通電話,電話的那頭很快就被人接了,接著,就聽到有人粗聲大氣地喊武飛的名字。過了一會兒,仍不見武飛來接。又過了一會兒,電話裏的人告訴她:武飛一早就請假出去了。
武飛出來了!可到現在也沒見到他的人影啊?她沉不住氣了,拿了把傘跑了出去。
她站在大院門口張望著。因為下雨,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即便是有個行人,也是形色匆匆。雨水和霧氣將街景渲染得仿佛就是一幅朦朧的水墨畫。
錦香撐著傘在雨中等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武飛的身影。這時候,她甚至在想:也許武飛出來,並不一定來看她,而是去辦別的事。想到這兒,她轉身就往回走,就在她最後一次回頭時,她看見迷蒙的雨水中,有個人正在向她在這裏跑來。她定睛看去,果然是武飛在雨中奔跑。
對不起錦香,我遲到了。武飛喘著粗氣跑到她麵前。
她驚訝地喊道:你怎麼不坐車,幹嘛要跑?
武飛甩了甩濕淋淋的頭發,瀟灑地揚起了頭:昨晚下大雨,通往機場的一座橋被洪水衝斷了,不通車,我就跑步過來了。
武飛說得輕描淡寫,錦香的心裏卻轟然一響,從機場到醫院坐車還得一個小時呢,他竟然在雨中用一雙腿跑了過來。她的雨傘從手中滑落,她也站在了雨水中,眼淚奪眶而出:武飛,你是個傻子啊?這麼大的雨,路都斷了,你為什麼還要來呀?
武飛又笑了,一臉輕鬆地說:沒什麼,為了你我的約定。
錦香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武飛。半晌,武飛才拍了拍錦香的臉:走,咱們去爬山。
現在?錦香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武飛堅定地拉著錦香的手說:咱們不能食言,說好了的就一定去!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一對熱戀中年輕人,幸福地鑽進了雨中。
登到西山的峰頂時,天突然放晴了,彩虹絢麗地掛在天際,兩個人被雨後的美麗和壯觀震驚了。高遠的天空蔚藍而澄澈,大朵的白雲蘑菇般地浮在上麵,山上不知名的野花一叢叢地簇擁著搖曳,兩個年輕人很快就被夢幻般的世界深深地吸引了。
武飛忽然鬆開錦香的手說:你等等我。
說著,跑到遠處的花海裏,很快就采了一抱五顏六色的野花站在錦香麵前:徐錦香,武飛今天正式向你求婚,請接受我的請求。武飛發誓,今生今世與徐錦香永不分離。
錦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武飛會在這裏向自己求婚,她接過武飛手裏的花,眼裏很快就有了淚水,她哽咽著:武飛,我答應你。
武飛舉起手,鄭重地向她敬了一個軍禮。
太陽升得越來越高了,山間的鳥兒也競相唱了起來。兩個年輕人的愛情仿佛在這一瞬間成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