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和我
季時生
第五章
其實不是他不想站起來，而是因為我整個人坐在了他的頭上，他想起起不來。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是真的喝多了，但是隨著戰況升級我越發的清醒了，而我隻是腦袋清醒，腿腳卻不聽使喚，事發突然，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沒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我隻是本能的想去保護他。
就在雙方緊張對峙的時候，王二小率一票禦前侍衛前來救駕。這些侍衛各個人高馬大來勢洶洶，瞬間把鄭林和二狗子控製住，二小站在我跟前，伸手拉我起來。
“什麼情況？你打人家幹嗎？”二小表情嚴肅。
“沒有，我是勸架的。”
“你勸架你坐人家頭上麵？”
我回頭看了看，看到有一個屁股翹在空中，胳膊和頭都在我的屁股下，是那個男孩子。
原來戰況是被我牢牢掌控著。
“臥槽我沒注意屁股下麵有人。”我拉著二小的手起來，然後扶起來那個男孩子。
頭上沒血，但是腫了一大塊。脖子和臉上有血痕但不嚴重，應該是倒地的時候被玻璃渣蹭到的，輕傷，不影響職業生涯。
“什麼情況，說說。”二小正經的問。
看二小那麼正經，我也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時的腦殼真的是好用，完全不像喝了很多酒的人，如果給我幾題高數題我相信我都能解答出來。
“是這樣嗎？”二小轉頭略帶輕蔑的口氣問男孩。
“是的，我喝多了。”男孩接過她朋友遞過來的紙巾擦著臉，把血痕和粘在臉上的泥灰擦盡，麵目清秀。
“怎麼解決？報警還是私了？”二小拿了左邊鄰居桌上一片西瓜放在嘴裏，看著男孩子問。
“私了怎麼了？”男孩子似乎有些膽怯。
“這好說，你賠點錢，意思意思，我送你們點酒，大家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你不滿意我也可以護送你到派出所。”說著又吃了一塊西瓜。
“賠點錢是賠多少？”到底是年輕，不太上路子。
二小朝我揚了楊頭，示意讓我說。
我看了看鄭林，臉上的手指印還清晰可見，“你說呢？”。
“隨便你吧，我現在沒這個心情。”那個女人的手一直拉著鄭林的手，拉了很久，表情鎮定，眼神溫柔。
我又看了看男孩，清瘦，疲倦，顯得小心謹慎又有一點恐懼，像學生，“這樣吧，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大聲說一句林哥對不起，弟弟我喝多了，給你陪個不是，這事就算完了。你看怎麼樣朋友。”我故意用了朋友這個詞，顯得自己DIAODIAO的。
男孩有些不情願，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歉了。
我看得出這個男孩子心裏有氣，他是不想道歉，但也沒別的什麼辦法，隻好答應。
我想那一巴掌應該和那個女人有關。
“那你們握個手，交個朋友，我去給你們再拿點酒，玩的盡興。”二小說完轉身就走，禦前侍衛紛紛退散。
鄭林伸出手，像個勝利者一樣，笑了笑，“來，弟弟，剛才哥哥做的也不好，來來來，一起玩。”
也許隻有勝利者才可以示意友好，失敗的一方隻有卑躬屈膝。所以無論何事，人們出於本能都是想做勝者。
男孩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握，然後被鄭林拉到自己跟前坐下，酒吧又開始狂躁起來。
二小拿的酒很快就上來了，對這種廉價的東西二小一向很慷慨，這麼做既顯得他大方，而且也給足了我麵子，兩全其美。但他自己告訴我，酒吧裏最貴的是飲料，所以他一瓶飲料都沒給我。
真是摳到家，怪不得一艘船都賣不出去！
顯然男孩被鄭林的誠意感動了，不停的和鄭林喝酒，還招呼我們一起，鄭林見慣了這種場麵，搞搞這樣的孩子他得心應手的一比潦倒。二狗子就不停的抱怨我為什麼不訛他點錢，我說窮學生把個妹容易嗎，就不欺負人家了。
“你就是這個吊樣子，就能顯得你是好人我們都是混蛋。”二狗子罵我。
“你把顯得去掉，你們本來就是混蛋，剛才酒瓶子扔出去他要是死了，我還得陪你媽去二監看你。”
我們說笑著，酒吧人漸漸少了，將近淩晨兩點了。
男孩子又找到了自己的節奏，炸掉幾杯之後酩酊大醉，看著鄭林又和那個女人眉來眼去的，自己便不再自討沒趣，拿著酒瓶晃晃悠悠的走到我跟前：“來，哥哥，咱幹了。”
我看著酒瓶裏滿滿的一瓶假酒，連忙奪過酒杯，心想這要是喝下去不要了我的老命？我連忙招呼他坐在我跟前，他倒好，徑直坐下後一言不發，就在那裏機械的把瓶子裏的酒倒在杯子裏，沒有別的動作，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