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客官,要不然咱們就回去吧。”
林瑾言緊繃著一張臉扭頭看了眼麵色有些尷尬的我,一言未發的抬腳邁入門內。許是林瑾言周身氣勢太過逼人,普通的姑娘和少爺都隻是眼巴巴的看著他不敢近前,屋內也是有了片刻的安靜。
看著眼前尷尬的場麵,我很想將自己的臉遮住,或者小到他們都看不到我。這種逛妓館平生還真是第一次……不能不說我這個三皇弟他還真不適合這種場合。
“哎喲,客官您來了。有相好的沒有,沒有的話媽媽給你挑一個怎麼樣?”濃妝豔抹的老鴇搖著手裏的美人扇走了過來。
老鴇年約三十,眼角雖然已經有了皺紋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出眾的容姿。半透明的紅紗製成的衣裙隨著她的步伐輕輕飄搖,更顯得她身姿嬌美。
“要一間雅間即可。”
老鴇見識的世麵甚廣,也不好奇林瑾言為什麼不叫人作陪,利落的應了一聲自己提著紗裙帶著我和林瑾言上樓而去。
要了壺酒和幾樣小吃之後,林瑾言便揮手讓老鴇出去了。房間內唯有我和林瑾言二人,沉悶的氣氛讓我覺得有些壓抑。挪動身子想要悄悄溜出去,卻見林瑾言一個眼神射過來,讓我猶如芒刺在背立時咧了咧嘴站住了身形。
我心裏對我們兩人的相處模式感覺到異常的憋屈,極其的懷念他以前在麵對我時唯唯諾諾的小模樣。而不是現在他喝著,我看著,他坐著,我站著。雖然我攛掇他來明月閣是我不對,可是最後要進來的是他,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臨場對敵講究敵不動我不動,此時我覺得也頗為適用。垂首站在門邊,低頭眼觀鼻鼻觀心,而首位上的林瑾言端著酒杯也是一言不發,隻是時不時的嫖過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觀察我有什麼動作。
小時候因為淘氣我經常被母妃罰去麵壁,加上現在在客棧當值的鍛煉,我早已經習慣了長時間的站立。所以我才站了那麼一會兒倒也不覺得辛苦,倒是坐在凳子上的林瑾言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你不知道李明賢那小子自以為他叔父在京城做了個京官,就好像高人一等一樣。整天挺著胸膛拿鼻孔看人,看的老子窩火的不行。秀清他爹攀附權貴,要不然怎麼會把秀清嫁給李明賢當夫郎。”
隔壁雅間跫音響起,隨即便是一陣拉動凳子的聲音。我聽隔壁幾人的聲音都有些耳熟,想來也是經常去客棧吃飯的那幾位富家公子。
原本覺得有些無聊的林瑾言聽到隔壁有人說話,也沒有了先前不耐的表情。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我北麵的窗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誰說不是呢,秀清的姿色在咱們鎮那算得上是頂好的了。要不是李明賢有個叔父,怎麼會輪到的他。我聽說李明賢在床上總是愛玩兒些新鮮的,秀清嫁給他那可是有的受了。”
“哼,他李明賢的叔父是京官又怎麼樣?能比的料齊燕王?人家雖然死了,但是人家一根手骨節都比他的命重要,不知道他每天有什麼好得瑟的。”
提到‘齊燕王’三個字,我看到林瑾言立時變了臉色。眉頭微皺,握著酒杯的手指骨節都已經泛著青色了。我知道林瑾言已經生了怒氣,所以心中暗暗為隔壁的幾個公子哥祈福。
“好端端的說什麼齊燕王?真是吃飽了撐的。”
“祁陽兄好端端的發什麼怒啊?他齊燕王有什麼說不得的,都是一個死了的人難道你還怕他從陵墓裏跳出來找你啊?不過我聽我益州的表兄說,皇上他並沒有把齊燕王的屍骨放入陵墓裏,而是火化秘密帶回了京。你們就不覺得奇怪麼,就算是皇上與齊燕王手足情深至於這麼做麼?你們想想當初皇上上位的時候對待其他王爺的手段,我看這齊燕王八成也是他背後下的黑手。”
“你胡說什麼?!不想活了?!你不想活可別拉上我們。”
我聽著隔壁的對話扭頭看向林瑾言,隻見他臉色雪白,嘴角緊抿,一看便是在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其實我剛在李家村醒來的時候也懷疑過是誰煽動的那場暴亂,思來想去也覺得林瑾言的嫌疑最大。雖然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權勢,但一個能與之競爭的兄弟存在他估計也是放心不下的。
“本來就是這樣的嘛,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有這樣懷疑。”
隔壁話音落下,這邊忍了許久的林瑾言最終還是忍不下去了。謔的起身摔了手裏的杯子,怒氣衝衝的拉開門朝隔壁走去。